“謝謝。”他說。
是因為自己說要處理好這件事,所以她才來提供線索的。
梁梔意被目光灼傷,微微錯開了些眼神:“我只是為了戰隊著想。”
他們大概率會被證實清白,但是輿論的壓力卻難以估摸。
要想真正洗清,還是要從根本上拔除掉這個謠傳。
裴忱捏著報紙,心里微蕩:“你應該知道我是來這里是做什麼的吧。”
這個話題不好聊,梁梔意默了默,最終誠摯的開口:“你值得去更好的地方。”
裴忱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復,表情怔愣了一瞬。
他固執的低聲說:“對我而言,有你在地方就是最好的。”
梁梔意淺抿著唇,無奈的說:“不至于。”
她沒有明白,為什麼裴忱始終揪著過去不肯放手。
就像嚴敬說得,既然分開了,就過好各自的人生就好。
她溫言勸道:“強扭的瓜不會甜的。”
裴忱眼神直勾勾的:“我不強扭,我會等瓜熟蒂落。”
梁梔意看著這雙眼睛,曾幾何時,她沉迷于其中的光芒。
“在帝都的時候,教練來找過我了。”
她咬字很輕:“很抱歉我當時沒能盡到妻子能力幫你分擔。我只顧著自己的情緒,卻忽略了你的辛苦。”
聽著她的道歉,裴忱心頭驟然一苦。
梁梔意的話語未停:“以前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步。那晚之后我想通了,原來婚姻不是一個人盲目的付出和忍讓就能走下去的,是需要兩個人互相扶持。”
裴忱感覺有塊棉花堵在了氣管里,叫他難以呼吸。
梁梔意說得很平靜,她的目光溫和得像是一汪春水,看著暖,觸碰到底時卻是冰冷。
“以前的我,現在的你,都是陷在了這個誤區,我們甚至都沒好好了解過對方就決定下了人生,別讓錯誤再繼續下去了。”
有穿堂風吹來,帶著深秋的涼意驚動了裴忱手里的報紙,獵獵作響。
吹得裴忱的心臟,冷結成冰。
有時候人的情緒很奇妙,越是激烈的爭吵越是能夠激起人的不甘。
反倒是溫言細語的話,像把寸刀,將往事寸寸剖開,血淋淋的讓人啞口難駁。
裴忱連呼吸都是顫抖著的,腦袋里一片空白。
他總是這樣,對于感情的事過于遲鈍,若不說出口便不自知。
梁梔意道:“人生還長,我們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
裴忱覺得自己像是不停捶打棉花的莽牛,不得章法,最后落得遍體鱗傷。
他終于承受不住苦澀,垂下了眼睛。
低啞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好。”
他是不懂得如何去揣摩的感情,但是,他懂得如果這是梁梔意想要的,那麼他就成全。
裴忱起身,嘴角是牽強的笑意:“我先走了。”
不等她開口,率先下了樓梯出了基地。
前所未有的無力席卷著他的全身,裴忱感覺有些悵惘。
他煩躁的扒拉了一下頭發,最后滿腔的怨憤發泄在了找人身上。
兩天后。
帝都。
顧音音坐在電腦前專注的練習著,她是鐵了心要給證明給裴忱看。
突然,門口有人來喚她。
是從聯盟來的人,望著身著制服的男人,顧音音頓感不妙。
只聽那人語氣凜然的說:“顧小姐,有人舉報您惡意誹謗,現對您進行停賽查看處理。”
第五十七章
按照梁梔意給的線索,裴忱順藤摸瓜的便拿到了酒店的監控。
在視頻里聽到顧音音的名字時,他并不覺得多麼的驚訝。
早在報紙上看見結婚證的時候,他便猜想到了在投訴人的背后一定有身邊的人。
而那個陳明也不是個嘴硬的,帶去公安局走了一趟便是什麼都招了。
顧音音縮在房間里,頭發散亂,狀若瘋癲。
手機被仍在了一邊,時不時地會有消息提示音接踵響起。
那是裴忱以牙還牙地結果。
他將陳明的監控以及陳述的錄音,一字不差的傳到了網上。
當時裴忱被罵得多慘,如今她便慘上十倍。
門口傳來敲門聲,俱樂部經理徑直推開了門:“顧音音,你到底簽不簽字?”
他說完,目光也落在扔在床腳的離職通知書上。
隨著錄音的曝光,顧音音的商務一個接著一個被退,基地的形象也被大打折扣。
任暉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便不存在保留。
經理也是個趨利附勢的,往日里對顧音音多麼關照,如今就有多麼嫌棄。
他撿起床腳的的通知書,語氣輕蔑:“這字呢簽不簽隨你,不過今天你就要從基地搬出去了。”
顧音音眼也沒抬:“知道了,滾出去。”
經理也不屑跟她計較,翻了個白眼就離開了。
顧音音看著房間里陳設的一切,每一件,都是她辛辛苦苦掙來的。
可是臨走,卻是一件都不屬于她。
指甲在光潔的胳膊上扣出幾道可怖的血痕,字語從牙縫中蹦出:“是我的,都是我的……”
打假賽的事件被掠過之后,瞿時業心情大好。
在基地后院支起了燒烤攤,說是要犒勞大眾。
能夠不用訓練,一幫小的自然高興,七嘴八舌的開始張羅。
梁梔意屬于國寶級人物,就被安置在圍墻邊上的梧桐樹邊串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