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圈不講究那些客套,打得好就夸,打得差就噴,一視同仁。
裴忱之所以是圈子里的神話,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操作,更因為他對每個游戲角色的了如指掌。
少年“騰”的站了起來:“你會不會玩法師啊?打得這麼猥瑣,丟不丟臉?”
裴忱摘下耳機,微微仰頭:“有規定法師不能打猥瑣流嗎?比賽中,只要不違反聯盟規則,那麼一切都是可利用的。”
賀冉臉都是紅的,他研究過裴忱,可是剛剛他的研究毫無用處。
“輸了就不要找借口。”梁梔意輕喝。
她環視了一圈,道:“所有人,今天把樓蘭戰隊的所有對戰都看一遍。”
說完,便離開了訓練室,裴忱見狀立即跟上。
梁梔意剛沿著滑道上了臺階,裴忱便幾步并作一步跨上,攔在了跟前。
他熟練蹲下,迎著梁梔意漠然的眼神,斟酌著問道:“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
“借你吉言。”梁梔意答,“本來就不太好。”
見她目光落在自己的雙腿上,裴忱登時如芒在背。
他嘴唇囁嚅了幾下,低聲道:“你要照顧好自己。”
梁梔意腦袋里快速閃過,裴忱曾經許諾要照顧她一輩子的畫面。
心臟像是被針戳了一下,泛著細微的疼,不深卻清晰,像喉頭的刺。
她不欲再回想更多的傷痛往事,冷道:“不看見你,我就挺好的。”
這話刺人,猶如利劍。
裴忱被刺得面無血色,猛地起身。
這時大腦供血不及,缺氧讓他短暫失去了意識。
身體猝不及防的,竟直直滾下了樓梯。
第二十七章
樓梯不高,只有四五個臺階。
可是毫無防備,毫無抵擋的這麼摔下去,也讓腦袋磕出了傷。
梁梔意心狠狠一顫,她迅速從旁的滑道移到裴忱身邊。
還未靠近就被狠狠推到一邊,顧音音的聲音響起:“讓開!還嫌你不夠礙事嗎?!”
輪椅被這麼一摜,直直撞上墻壁才算停。
巨大的沖擊險些讓梁梔意從輪椅上摔下,雙手死死抓住把手才算穩住。
這聲巨響也驚動了訓練室的眾人,下一秒,一群人呼啦啦的圍了上來。
瞿時業站了出來:“怎麼回事?”
關鍵時候,瞿時業嚴肅的表情還是十分的唬人。
那邊裴忱已經回過了神,在顧音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可見到扶著的人是顧音音時,又下意識的掙開了胳膊,隔開了距離。
“沒事,我自己摔了。”裴忱聲音有些啞,他看著瞿時業臉色不好,“怎麼了?”
剛剛短暫的暈眩,讓裴忱與外界斷了聯系,他并不知道梁梔意被顧音音推開的事情。
“先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傷口吧。”梁梔意陡然開口,“其他人回去繼續觀戰。”
瞿時業看了看裴忱,又看了看梁梔意。
半晌沒看出了什麼個理所然,皺著眉把孩子們趕回了訓練室,接著帶著裴忱帶去了醫務室。
賀冉沒動,他的目光落在了梁梔意的后頸上,那里有一塊淡淡的青紫。
這時,四下已經沒了人。
穿堂風撩過梁梔意的短發,又現出一道紅色的痕跡。
這兩道印子與輪椅上護頸吻合,這要是多大的力氣才能撞成這種程度?
他幾步并一步攔在了梁梔意面前:“走,去醫院。”
梁梔意無法拒絕,她確實疼得緊,那個撞擊的慣力大到感覺脖子都要甩斷了。
方才強忍著劇痛開口,現在腦袋都開始發暈了。
那邊醫務室,裴忱簡單的進行了包扎。
瞿時業沉聲道:“不好意思。”
“沒事。”裴忱不在意,轉而看向顧音音,“你來做什麼?”
顧音音一直在旁,臉色陰郁:“你知道私下出入其他俱樂部,是什麼后果嗎?”
裴忱不答反問:“那你知道擅自離隊是什麼后果嗎?”
顧音音沒有說話,只咬著唇,心里的不甘在反噬。
見狀,瞿時業只能打圓場:“都是一個戰隊的,互相就讓讓吧。”
他覺得頭疼,怎麼也想不到,就是來做個友情陪練,還能把腦袋給磕了。
這個腦子得多值錢啊,VI會不會告他啊?
這邊瞿時業焦頭爛額還不算完,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怎麼了?”瞿時業不耐的接起,“什麼事?”
賀冉聲音有些發顫:“瞿總,您來一下醫院,教練現在情況不太對勁。”
聞言,瞿時業立刻說:“哪家醫院,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顧不上招呼二人,瞿時業抬腳就往外走。
剛出醫務室的門,門尚未關緊,顧音音的話便從門縫里溜了出來。
“是你說不喜歡梁梔意,是你說想離婚,是你覺得累,那現在你在做什麼?裴忱,你到底想怎麼樣?”
瞿時業的腳步驟然一頓,腦袋里都是空白。
這時,有隊員從走廊那邊跑來:“瞿總!您怎麼都不接賀冉電話?”
他氣喘吁吁的說:“他說教練現在情況嚴重,可能要做手術!”
第二十八章
隨著話落,“砰”的一聲,瞿時業身后的門被甩開。
裴忱腦袋上還包著滑稽的紗布,眼睛卻布滿了血絲。
“梁梔意?”語氣卻是冷的,“她怎麼了?她人在哪?帶我去?”
瞿時業用復雜難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車子將將停在醫院門口,二人一路進了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