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不下臉,做不出那種乞討的姿勢,所以只有等到凌晨兩三點的時候,才往那垃圾桶里去尋一點吃食,垃圾桶里什麼都有,光是聞著那個味道都想讓人嘔吐,可我還是忍著吞咽了下去。
白天的時候,我和林姍姍蜷縮在橋底下,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我活下去,聽林姍姍說回家,其實我早就想回去了,可一想到那讓我退避三舍的家,我就有點遲疑。
當看到林姍姍的媽媽因為擔心林姍姍而怒吼時,心底雖然不服氣,但還是挺羨慕的。
只是等我回到家,那個疼我愛我的女人已經沒了生息,那時刻我只感覺我的世界一片漆黑,舉目無光,黑得讓我茫然。
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抬頭是低矮狹窄的房間,低頭是早就冰涼的尸體……
耳邊低級惡劣的語氣,后背的疼痛感讓我感覺到我還活著,我死死抱住她的尸體,死了好像也沒有什麼……
是什麼讓我活了下來?不甘心,又或者想要報復那些人渣。
我恨他們惡劣狠毒,卻也恨自己懦弱。如今一切都過去了,我也即將踏上另一個世界,試蠱人是什麼我或多或少有了點猜測,不過都無所謂了。
說起這四年,還真是給了我太多的驚喜。
那年我從宋凝凝那里拿走了四萬塊錢,義無反顧的投身于我的報復中,我想讓諭文軒也嘗嘗被人戲耍的滋味,我想讓李子季顧云霆他們也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小,我怕我斗不過他們,于是我剪去了長發,找到了那些被他們玩弄過的女孩,她們有的毀了容的黃顏,有的瘋了王姑娘……
一切都變了,唯獨對他們的恨意只增不減。
我們制定了一個計劃,打算一步步瓦解他們。
我們各執一棋,只為了將他們分裂,逐一攻破。
諭文軒的父親早年間是入贅進女方家的,大男子主義的他,不管是在諭家公司還是在家里,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說不上話,就連諭文軒姐弟倆對他也多有不尊重。
他的老婆每天早出晚歸,不是打麻將就是跟著哪個豪門太太spa,諭文軒的姐姐要管理公司,一般定點出門,也是很晚才回來,諭文軒更是每天鬼混,沒個正形,偌大的別墅里除了他,也就傭人。
關于諭文軒老爹的八卦,別墅里那留得久的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待的時間一長,我也就知道了。
諭家公司有他的股份,雖然不多,在她老婆的面前說不上話,但也是有利可圖的。
于是我勾引了他,我深知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想要的是什麼,我夸贊他,給他無與倫比的自豪感,面上我是別墅里的小小傭人,背地里我是他的解語花。
一步步建立信任,一步步蠶食鯨吞。
我想我永遠都不可能忘記我挽著諭懷志的胳膊走進諭家別墅時,諭文軒看我的眼神,不可置信,好似看見我是什麼天方夜譚的事。
就像我無法忘懷他對我做的一切一樣。
我通過諭懷志,聯手那些姐妹不斷的收集諭家的罪證,諭家公司上確實沒有些什麼,但諭家為了給諭文軒按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沒少出手。
面對諭家這樣有錢的豪門大戶,我深知一擊未中必定后患無窮,于是我用諭懷志讓公司招聘了一個女人,黃顏。
她精通會計,對諭家尤為仇恨,于是我們里應外合,我不停的蠱惑諭懷志,想方設法的幫她留在公司,她則是不斷的往上爬,挖空心思的接近諭文軒的姐姐,謀取信任,讓諭家這座高樓大廈坍塌。
我們成功了,可是我好像并沒有多開心。
諭家被立案調查的時候,黃顏被警察局帶走了,之后我有去見過她,她說:“我不后悔。”
是啊!我們都不后悔。
諭懷志知道真相大聲質問我的時候,那歇斯底里的模樣,就像我質問諭文軒時候的一模一樣,我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
平心而論,諭懷志對我不錯,我想要什麼他給我什麼,可能我們都有病吧,又或者說是一種害怕孤獨的人,所以不管什麼,他總是能觸碰到我的心,給我別一樣的感覺。
若是以前,我肯定會自責,會寢食難安,但如今的我沒有心,自然不會自責。
我離開諭家后,諭文軒好似瘋了,也想報復我。
有一天,我和幾個同病相憐的姐妹在酒吧聚了一聚,聽到李子季顧云霆的下場不好時,我心里舒坦了點。
也就是那天晚上,諭文軒不知道哪里找了一群人,攔截了我的路,那個風流倜儻的諭文軒叼著一根煙,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他們將我綁到了荒無人煙的廢棄工廠,他說:“你的命真賤!”
我背靠著鋼筋混凝土的柱子,心里不害怕是假的,我以為我今天定會命喪當場的時候,我竟然無意中摸到了宋凝凝給我的口笛。
說實話,我一直很疑惑她為什麼會給我這麼一個東西,還說必要的時候可能幫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