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嬈鶯腳下一個踉蹌,臉色越發蒼白,她是什麼身份,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剛要開口,他懷里的蘇落云就扶著腦袋痛呼出聲:“王爺,我的頭好痛.....”
“落云!”褚閻一急,猛地將她抱起來,“太醫!”
太醫把過脈后說:“蘇姑娘目前身體尚未恢復,建議靜養。”
蘇落云抓著褚閻的衣襟,露出一抹虛弱的笑,“王爺,太吵了,我想靜一靜……”
褚閻看向薄綠,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還愣著干什麼?把人拖下去行刑!”
“不要!”嬈鶯連忙哀求,“王爺,阿綠她已經知錯了,求您饒了她這一回!”
就因為蘇落云一句話,他就要處死與她相依為命的薄綠!
薄綠是唯一一個在她身邊的黎國人了,她對她有多重要,他不會不知,曾經他還戲說,以后會為她給薄綠找一個好歸宿,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褚閻蹙了蹙眉,臉上冷意仍在,“丫鬟不教,主子的過。嬈鶯,你若真想讓我放過這賤婢,便去院外給落云磕上一百個頭,再跪上一天一夜,我可以考慮饒她一命!”
話音落下,全場鴉雀無聲。
薄綠更是瞪大了雙眼,瘋狂掙扎,邊哭邊大喊:“王妃,不能跪!你是黎國公主,你是公主殿下啊!”
是啊。
褚閻你難道忘了嗎?我是......黎國的公主。
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黎國最耀眼的珍寶。
就算脊梁骨被打斷,也絕不會向一個小小的蘇落云低頭。
她看向薄綠,忽然慘然一笑。
可是,黎國公主早就死了啊。
現在只有一個曾死心塌地嫁給褚閻,一年沒過卻傷得傷得體無完膚的嬈鶯。
薄綠是她唯一的家人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薄綠死。
“望王爺說話算數。”
嬈鶯慘然一笑,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掀開薄裙,噗通一聲,緩緩跪在了地上。
薄綠失聲大叫,“公主!不要!求你了,讓薄綠死,讓薄綠赴死吧!”
她哭得快要斷過氣去,在侍衛的手下瘋狂掙扎著,“王爺,你不能這麼對公主,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啊!”
第四章 懷孕
嬈鶯跪下后,開始一下接一下的用力磕頭。
一個,兩個,十個,二十個……
活活把自己額頭磕得血肉模糊!
她的手腕還在潺潺流血,很快鮮血染紅了地磚,滿地都是嬈鶯的血。
她絲毫不顧疼痛,看著那滿地的血,卻忽然想起新婚夜,褚閻要來掀她蓋頭,她起了逗弄的心思,拉住蓋頭不讓他掀。
“掀了這蓋頭,我可就是你的新娘子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褚閻握住她的手,嗓音低沉中又帶著些許鄭重,“怎會反悔,能娶到你,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情,我褚閻此生,定將你好好呵護在手心,讓你十指不沾陽春水,一輩子都被嬌養長大,做我一個人的公主。”
當時她聽著這話,心里甜蜜得不行,“若你以后遇到更稱心的女子呢,哪里還能想得起我來。”
他溫溫柔柔的掀開蓋頭,“那便是我負了你,便叫我萬箭穿心而死,不得善……”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便捂住了他的嘴,“不準胡說,你若負了我,我才不讓你死呢,到那時,我便會偷偷離開,我離你離得遠遠的,與你恩斷義絕,死生不復相見,叫你再也找不到我。”
當日誓言,一語成箴。
看著磕了一地血的嬈鶯,褚閻眉心一跳,莫名的有些煩躁。
不知為何,明明嬈鶯按照自己的要求下跪磕頭,他卻并不怎麼高興。
褚閻安撫好了蘇落云,便冷冷掃了一眼仍在磕著頭的嬈鶯,拂袖離去。
臨走前,他還特意吩咐,不許任何人給嬈鶯送飯。
夜涼如水,天空開始下起小雪,寒冷刺骨。
嬈鶯就這麼跪了一夜,天還沒亮,就暈倒在一堆積雪里。
書房內,褚閻聽了侍衛匯報嬈鶯的消息,噌的一聲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看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嬈鶯,他的心臟竟不由得鈍痛了一下。
“叫太醫過來。”褚閻沉聲道。
緊接著,他過去抱起嬈鶯,這才發現這個女人的身體,實在是太輕了——仿佛一具空殼。
褚閻把她抱到床上,太醫診了會脈,忽然道,“王爺,夫人有孕了!”
褚閻怔住,“她懷上了?”
“是,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
褚閻看著嬈鶯蒼白的臉,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等嬈鶯醒后,便看到褚閻守在她床邊,垂著眸思緒沉重,不知在想什麼
褚閻聽到動靜,握住她的手,語氣關切,“嬈鶯,你醒了,可覺得舒服一些了?”
嬈鶯輕咳兩聲,別過臉去,不愿再看他。
她不明白為什麼褚閻忽然對她示好,但之前的事,她還是覺得很委屈。
褚閻卻握住她的手不松,“太醫說,你懷孕了,嬈鶯,我們有孩子了。”
什麼?!
嬈鶯猛地轉頭,雙手無意識的撫摸上微隆的小腹。
她有孩子了!
黎國,有延續的血脈了!
褚閻見她仍不愿和他說話,也不惱,低低嘆了口氣,“之前的事都是我錯了,我認錯好不好,你別生氣,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嬈鶯,以后我一定會好好待你,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
嬈鶯什麼也沒說。
她并不愿意原諒褚閻,但她要生下這個孩子,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黎國血脈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