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軟軟,媽的,老子給你臉,你別給臉不要臉。以前還和我兄弟掰了,放著好好的人不答應,就喜歡維護手殘的嗎?”
“裝圣母裝上癮了?”
男生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凌遲姜雋心臟,他站在原地,感覺從腳到頭冷氣不住往上竄,心底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
往日在校園中發生的一幕幕場景涌入腦海中,他的嘴唇不住地打顫。姜雋倏地側身,一步邁到沈長青面前,攥得指尖發白的手緊握住男生衣領。
他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的說著:“你再說一遍!”
祁軟軟手卻突然撫在姜雋手上。
姜雋眸底轉瞬即逝一抹錯愕,他側身看向身旁的祁軟軟。
“姜雋,你放開他。”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姜雋感覺自己的心漏了一拍,凝滯片刻,未言一語,眸底的神色暗淡,嘴角一抹冷嘲。
看……
本性顯露了吧。
他的手指緩慢松開,勾著男生的衣領的指尖收回,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強行挪開自己的視線。
這就是現實。
他在心底一遍一遍地重復著。
祁軟軟卻在下一秒,倏地攥住沈長青的衣領,她手指著男生眉中,“你再罵姜雋一句試試。”
男生不以為然地笑了幾聲,語音里滿是不恥:“呵,你可真有本事。”
面前祁軟軟蔑視的神情弄得沈長青心里止不住怒氣升騰,他雙手緊攥,動手想要打眼前的女生。
操場傳來一陣騷動聲。
嚴厲、威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群年級主任步履匆匆趕到現場,幾個保安注意到沈長青手上的動作,急忙跑上前,一把制止住沈長青的雙手。
雙手被迫壓在身后,痛得他有些咬牙切齒地罵人。
祁軟軟緩緩站直身體,她雙手撫膝,目光冷冷凝視沈長青:“你可以試試。”
說完,她又轉身冷眼看著周圍還在看戲的同學,在極致的煩躁中按揉著眉角,“還看什麼看?”
周圍的同學在一眾老師趕來后,也都嚇得急忙撒腿就跑,生怕被抓住就會被記處分。
夜幕下的操場上,人聲漸消,鳥兒的鳴叫聲充滿操場周圍的小森林。沈長青在一眾老師和保安的壓制下,將他拖出操場。
離開的時候,沈長青還怒不可遏地朝祁軟軟所在的方向吐了幾口口水,祁軟軟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意。
不錯。
她看著眼前頷首的姜雋,心里情緒翻涌,酸麻壓抑著她的心臟,喉腔像有一塊棉花堵在那里,說不出一句話。
姜雋低頭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珠子,緩緩屈膝蹲下,手指摩擦過地面,動作有一些僵硬遲鈍地捏住佛珠。
他將佛珠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放到校服口袋中。
墨色發絲遮住了他眼眸所有的情感,撐在地面上的手青筋凸起,渾身散發著淡淡冷漠氣息,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說不出的破碎感。
翻涌的情緒涌上祁軟軟的心頭,讓她渾身冰涼,刺痛了她的眼眸。
她邁出沉重步伐走到姜雋面前,蹲在地上,借著微弱的燈光,尋找掉落在操場各處的佛珠。
一顆,一顆……
雙眸始終凝視地面,不曾移開半刻,掌心被操場上橡膠小顆粒硌出的紅色印痕,在手中有些刺痛。
她緊咬唇瓣,嘴角笑容停滯。
側眸看向姜雋時,受傷的右手也撐在地面上,黑色碎發遮住他的側臉,留給祁軟軟的僅有高挺的鼻梁。
她急忙往他所在的方向移動幾步,雙手握住姜雋的右臂,“姜雋,我給你找。”
她用力想要將姜雋的右手懸空,不想讓他繼續用手去撐著地面。
復健才幾個月,好不容易好了些。
手臂剛觸碰到他的手臂,就被姜雋一揮手打開,手上力氣有些大,一手揮開,直接將祁軟軟向后甩出,修長的手指從祁軟軟臉頰刮過。
動作連姜雋都沒有預料到,他的瞳孔里閃過幾絲驚訝,看著自己的右手有些愣神。
在極致的煩躁和不安中,泛紅了眼眶。
祁軟軟被他撂倒在地上,只是撐著身體將將自己撿來的佛珠捏住,攤開在姜雋眼前。
“我給你找,你保護好你的手。”祁軟軟緩緩說道。
姜雋卻一點都不買賬,側頭和身旁的祁軟軟四目相對,語氣煩躁不耐:“殘了的手,有什麼好保護的?”
說著,還將自己剛才手中費力撿到的佛珠,一把甩了出去:“這場戲我不想再演下去了。你滿意了嗎!”
泛紅的眼眶一覽無余地被暴露在祁軟軟的視線中。
姜雋對上她有些發愣的表情,臉色鐵青,全身的血液都在身體里奔騰不休。
說完,他別開臉,心里一梗一梗的,眉峰擰著。濕熱的氣在他前后浮動明顯的胸腔中噴薄而出。
“姜雋,我真的不是以前那個祁軟軟了。”她低聲說著,看向他的目光卻異常堅定。
“我真得有在改變。”
“姜雋,我真的有在改變。可以奢求你,看一眼現在的我。
”祁軟軟緩緩移動腳步,轉到姜雋面前。
眼前的男生卻似乎是賭氣一般的移開目光。
她也不惱,嘴角有一抹笑意,繼續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