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向姜雋時,唇角微揚,笑臉明媚,聲音里帶著一些討好的意味。
姜雋眼皮淺淺抬了一下,被祁軟軟抓住的手輕輕向一側一拽,躲開了她的接觸。
祁軟軟看著他面如薄冰的模樣,只敢在心里嘀咕著:“大爺著呢。”
校園里靜得沒有任何聲音,偶爾能聽到校外的幾聲鳴笛音,就只有風在空中游蕩的聲音。
姜雋的步子有些大,祁軟軟總是很難和他跟上,她小跑著追上姜雋,不容商量似的握住他的手腕,給他做康復按摩。
可姜雋依舊沒有因為她的動作,慢半分腳步,她依舊需要快步走,才能勉強跟上。
少年身姿修長挺拔,肩線寬闊流暢,寬大的校服,耳畔被風吹起的碎發,整個人還帶著一些不該屬于中午的散漫和倦意。
祁軟軟的眼睛既需要盯著給姜雋做復健的雙手,還要分心看著路,胳膊還夾著自己的一本書。
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一塊碎石,祁軟軟踉蹌幾步差點沒有摔倒。
姜雋見況另外一只手微微抬起,想要扶一下祁軟軟。伸到空中,手一頓又收了回去。
他低頭出神地凝視著自己的手,對自己剛才不經思考就伸出手的動作,有些錯愕。
最近是怎麼了。
他回頭頷首去看祁軟軟。
她低頭看著掉在地上的書,松散盤起的丸子頭有些松垮的頂在頭上,倒是很像她每天早上都睡不醒的樣子。
姜雋盯著她眸色深邃,目光卻從未她身上移開,眼睛里流淌過一抹暗色。
耳畔是祁軟軟懊惱的聲音:“怎麼掉水里了,煩死了。
”
說著她拿出衛生紙小心翼翼地擦著被水打濕的課本。
姜雋看著祁軟軟的動作,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十四歲那年,姜雋手拿著冰激淋和祁軟軟一起從興趣班回到祁宅,在石板路上,他不小心被碎石拌了一腳,手中的冰激淋掉在了路上,還不小心濺到了祁軟軟身上。
祁軟軟當即生氣了,指著姜雋的鼻子罵:“你個沒人要的孩子,吃個冰淇淋還能弄臟我剛買的新裙子,煩死了!”
說著,祁軟軟還一把將他買的冰激淋攆在自己腳下,甚至壓到了姜雋來不及躲的手。
當時的疼,雖比不上手筋斷的痛,可手背痛得發脹,讓他哭了一晚上。
那天夜晚,祁軟軟因為不高興,讓家里的傭人不給姜雋晚飯,還將他的碗筷一并打碎。
十四歲的他在深夜饑腸轆轆,打開門去餐廳時,冰箱甚至空空一片,似乎會料到他會做什麼似的。
仲夏的夜晚,月光如銀幕灑在空曠的祁宅。夏夜的晚風醉人溫柔,也是在那個夜晚,他第一次深夜去了佛廟。
莊嚴的佛像下,姜雋一遍一遍地虔誠跪禮,看著供臺上四方信客祭拜送來的貢品,他糾結了許久,額頭在一次一次的跪禮下,出了血。
他膽戰心驚地拿了一塊貢品,嘴里不停重復著:“佛祖原諒我。”
那個夜晚,誰心疼他?
往事浮現心頭,姜雋的心也再度被酸楚掌握,他眼底暗淡些許,有些難以壓制內心翻涌的情緒。
最終,姜雋在極致的煩躁中,將祁軟軟握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隨即轉身就走了。
祁軟軟被他的動作弄得滿頭霧水,只是以為自己剛才弄疼他了,見姜雋步伐愈快,便急忙追了上去,“姜雋,復健還沒做完呢。”
面前的姜雋走路的速度更快了一些,想要掙脫少女的追逐,祁軟軟又加快腳步,終于抓住了姜雋校服的一角。
“滾。”姜雋冷冷地回頭拍掉了她的手,力氣大的瞬間將祁軟軟的手背拍紅了。
一掌下去,還帶的祁軟軟往后倒了幾步,腳步都有些站不穩。
她慌亂的穩住身體,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愣在原地,手上的疼痛感讓她無法忽略剛才發生的一幕。
疼得她生理淚水都擠在眼眶,搖搖欲墜。
她看著姜雋漸漸消失在拐角處的背影,鼻頭瞬間有些酸楚感,視線也不清晰了。
祁軟軟一個人站在偌大的松樹下,眼淚砸在被拍得有些紅腫的手背上,刺得疼痛感加劇。
情緒幾乎是在一瞬間爆發了,祁軟軟心里各種翻騰的情緒都在此刻變成淚水溢出眼眶,讓她再也壓抑不住了。
抽泣地脖子都小幅度地抽動著。
“你以為我愿意嘛?不理你會完蛋,理你還會被打。”祁軟軟哭的話語都聽不清了。
第28章 別扭的兩人
她嗚咽著,在校園大松樹陰影的籠罩下,將整個身影倚在樹身上,再難壓抑自己的情緒。
回到教室的祁軟軟,一個下午都悶悶不樂。
晚自習放學前幾分鐘,顧晚楠都已經不顧巡查老師的惡狠狠的視線,提前收拾好了自己的書包,如坐針氈。
她小心地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祁軟軟,在看到她對著一塊橡皮很戳第一百五十八下時,再也沒有學習的心情了!
只想著趕緊下課,趕緊下課。
今天女校霸周圍散發的氣息,簡直直逼最高峰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