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軟軟坐在椅子上,低頭認真地串著佛串。
復健開始后,姜雋痛苦的呻吟聲似乎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祁軟軟聽得心都有些顫抖。
她抬眸,看到姜雋在康復中心人員的指導下做著復健,額角上下流的汗水,下頜出凝結的汗珠,每一幀每一秒都像是一副嬌弱美人畫。
看得周圍所有人都要牽動心腸。
無法用力的手,稍微打圈就是直鉆心骨的痛。祁軟軟看得眉骨都不禁要用力。
姜雋用盡全身力氣隨著康復人員的指導做著復健動作,手上的青筋暴起,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痛苦。
“孩子,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情況來。”一位四十多歲的阿姨耐心地指導著姜雋。
他只是搖搖頭,繼續悶聲不響地做著復健動作。
一個小時結束,工作人員說要讓姜雋休息一下,補充一些水分。
復健是一件長久循序漸進的過程,姜雋第一次復健,身體受不了高強度的體力消耗。姜雋蹲在地上拿著杯子往嘴里灌水,祁軟軟循著他所在的方向看去,和他目光相對。
他熱得有些發燙的臉頰從她的視角看起來尤其狼狽。
姜雋似乎能察覺到她的思想似的,在祁軟軟盯著姜雋的臉發呆時,他動作有些僵硬地側開頭。
祁軟軟摸了摸鼻尖,沒有說什麼。
后來,張管家見姜雋復健的狀態實在不容樂觀,便提議讓祁軟軟在姜雋復健到一半時離開了。
等姜雋復建結束后已是下午。太陽漸近西垂,冬日凜冽的風吹得路上的行人都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祁軟軟在車里安靜的穿著佛珠。
車門被打開,她抬頭就看到張管家攙著姜雋就緩緩走來。
姜雋額頭上滿是細汗,嘴角略微發白,膚色有些蒼白,比往常更像是大病了一場。
姜雋被張管家扶到了后駕駛座上。
他的胳膊剛脫離張管家的肩膀就有些無力的下垂,身體有些軟得半躺在后駕駛座上。
祁軟軟透過后視鏡安靜地看著他,輕咬下唇,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只是手里握著佛串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車上一路無言。
回到祁宅,姜雋在一眾人的簇擁下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祁軟軟去找了張管家。
“今天,姜雋復健怎麼樣?”她還是挺關心姜雋的身體情況的。
張管家笑著點點頭:“醫生說姜少爺的手復健后還是有很大可能可以正常生活,只是……”
話說到一半,張管家就頓住了。
她擺擺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只是姜少爺現在還有些營養跟不上,長期復健身體肯定吃不消。”說到最后,張管家頭都低了不少。
祁軟軟雖然現在和姜雋一起吃飯,做的菜也是有滋有味,但總歸還是不適合病人康復吃。
祁軟軟明白張管家話里的意思,沉思一會兒,直接給張管家吩咐:“晚上告訴廚房,以后做飯都做些補物,給姜雋補補。”
“復健,營養也不能落下。”
說完,祁軟軟就要離開。身后的張管家聽到祁軟軟的話,激動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他欣喜地點著頭,視線都有些模糊。
“好好好,小姐。我這就去吩咐!”
小姐真的變了!
真的變了!
第14章 他被欺負
另一邊,祁軟軟回到自己房間,從背包里拿出來自己串好的佛串,打算去拿給姜雋。
她停在姜雋門前,輕敲了幾下就推門進去了。
此時,姜雋正臥坐在床上,臉色依舊有些蒼白。聽到門開的聲音,他睜開眼眸,見來的人是祁軟軟,有些煩躁地皺眉。
“你怎麼來了?”他問道。
祁軟軟拿出剛才又精心擦拭過的佛串,遞給他:“我串好了,給你。”
姜雋盯著佛串看了一會,卻遲遲沒有接過去。
祁軟軟見他沒有接過去的動作,便微微彎腰靠近他。又拽住他的胳膊,將佛串套在了他的胳膊上。
帶完,她也沒想繼續打擾姜雋。
對方臉上看到你就不高興的表情,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她祁軟軟才不喜歡自找苦吃!
她推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身后的姜雋突然叫住她。
“祁軟軟。”姜雋喊著她的名字。
祁軟軟回頭,挑眉看向他,心里有些隱隱期待他想要說什麼。
略微昏暗的房間里看不清他臉上的細微表情。他靠在枕頭,滾燙地翻涌著不明情緒的眼眸望向她:“我不會因為這個原諒你。”
話里含著很多種祁軟軟說不清的情緒。
“沒想你能原諒我。”祁軟軟轉頭,留下一句話,伸手將房門合上。
房間回歸寂靜,昏暗的房間里,沒有一點聲音。姜雋握緊手中的佛珠,緊咬下唇。
克制隱忍。
他低頭看著被她套在手腕上的佛串,手腕被佛串箍地有些緊,佛串上的繩子也不是他那天串得繩子,而是和佛串顏色相近的棕色。
佛珠上還散發著一些屬于小女生的甜膩氣息。
縈繞在他鼻尖,讓他心間爬起一陣密麻地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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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兩人關系似乎有在改變,卻又別扭得不行。
祁軟軟不主動給姜雋說話,姜雋也絕不會給她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