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幾分茫然，“他們都離開了？”

“嗯，見你想的入神，就沒打擾你。在想些什麼？”

白笑笑走到恒寧身邊坐下，順勢被他摟在懷里，過了許久，她才緩了過來。

“沒什麼，只是在想一個話本的結局，覺得有些難過。”

恒寧替她攏了攏頭發，輕聲問，“是個什麼樣的結局？”

又是許久的沉默，但恒寧全然不在意，耐心地等待著。

白笑笑心里有些亂，這是一本書，這也不是一本書，她既是旁觀者，也是局中人。

“這是一個有情人因為誤會陰差陽錯互相折磨，最后破鏡重圓又在一起了的故事。

恒寧，你覺得破鏡重圓是一件好事嗎？”

“笑笑覺得呢？”

“我覺得不是。

破碎的鏡子不管再怎麼小心地拼回去，也依舊有碎裂過得痕跡，即便彌補的再用心，即便縫隙再小，即便縫隙小到看不見，那些傷害也依舊存在于人的心中。

不是原諒了，只是不想追究了。 ”

“笑笑覺得他們不該和好嗎？”

白笑笑頭往恒寧懷里埋得更深了，聲音也悶悶的。

“不是，不管他們和不和好，我都覺得不合適，這件事好像沒有一個完美的結局，不管怎麼樣，都有人不滿意。”

“只是一個故事而已。”

“是啊，只是一個故事而已……”

白笑笑喃喃著，后半句無聲地消失在空氣中。

但現在，這不只是一個故事了，這些人，真實的出現她的生活中了啊……

但恒寧說的也對，即便是生活的事，對他們而言也就是一個故事而已，不管他們怎麼想，都沒辦法改變故事的結局，那是故事的主角們該做的選擇。

她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感覺精神好了很多，頭腦清明，從這個怪圈里走出來了。

她坐直了身體，喝了一口恒寧面前的茶水，這時候的茶水溫溫的，正好入口。

溫潤的茶水如雨后的甘霖一般解渴暢快。

“對了，剛剛那個黑袍人，是無心嗎？她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

“受了點傷，還沒好透。”

白笑笑聽出恒寧的冷淡來，于是不再提這事，轉而問起剛剛的疑問來。

“你們剛剛說，很快就能解決江宸……這是真的麼？”

“是真的。如果不是京都的意外，這次我便能同他們一起動手，不過即便我和無心回來了，也沒什麼大礙，只是日期延后一陣而已。”

白笑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已經不再為這些事情糾結，轉而問起恒寧等會兒想吃什麼菜。

……

恒寧這次離開后一直呆在家里陪著她，她知道恒寧是擔心她，心中很是開心，不過有時候也會擔心這樣會不會有什麼不好。

終于在恒寧接連三個月沒出門之后，她問起了這件事。

“恒寧，無心那邊，沒有再讓你去幫忙嗎？”

“不再需要我去幫忙了。”

“為什麼？”

“江宸死了。”

……

這年年底的時候，白笑笑再次見到了無心，她幾乎認不出來這是無心了。

雪白的頭發，丑陋的面孔，干啞的聲音，如老嫗一般的身形。

只有那渾濁的眼睛里，還依稀帶著幾分從前的光彩。

她想和無心說話，卻發現兩人無話可說，難道要她問怎麼會變成這樣這種戳人傷疤的問題嗎？

兩人只是相視一笑，而后擦肩。

所幸，她在恒寧那里，得知無心是主張人妖和諧共處的幾個大妖之一，在妖族地位很高。

這多少讓她有些許寬慰。

第69章 百妖城

江宸的死還是帶來了很大影響的，不過這些都與白笑笑關系不大。

恒寧處理完最開始最忙碌的那些事情，帶著她搬離了京都，四處驅妖除邪，游山玩水去了。

白笑笑也確實悶了太久了，之前為了江宸的事，她可是足足一年多沒怎麼出門，現在有了機會，還是和恒寧一起，自然撒歡一般到處去玩。

風景是美的，陪伴身邊的人更是如此。

等兩人把這個國度里大大小小的風景山水走過一遭，已經過去整整兩年的時間了，這兩年時間里，發生了許許多多的變化。

最大的一點變化，莫過于五皇子登基稱帝。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曾被江宸壓制的死死、原書里被炮灰的無名皇子，臨時上位，竟然意外的還做得不錯。

白笑笑和恒寧在游玩路上偶爾能聽到百姓稱贊他的賢明。

另一個較大的變化就是他們這次返程的目的地，百妖城。

顧名思義，是有數百妖族的城池。

恒寧曾和她說過，要建造一個人類和妖族共存的世界，用規則來規范妖類的行為，當時她只覺得這想法太理想，沒想到有人會去實現這想法，且還真的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雖然距離人妖共存那一天還很遠，但至少有了百妖城這麼一個地方。

恒樂寫來的信說里面如何如何，看的她當即心動了，正好也在外面游玩的差不多了，便拉著恒寧要來這百妖城看看，恒寧自然依她。

兩人趕了半月的路，終于到了傳說中的百妖城。

百妖城有著高高的城墻，在外面看起來，很像是京都，只是沒有京都那麼大。

越靠近城墻，她便有種被壓制的感覺，像是忽然有些悶，或是乏力的感覺，但又不真的是那種感覺，不會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