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要不要上前去和恒寧說話？

如果這人是恒樂，那自然是想都不用想過去找他，但這人是恒平，兩人并無交集，要是……

她正想著，忽然聽到身后傳來黃唐的大喊，“小心！快躲開！”

她回過神，正見身前有什麼攜著危險閃著金色的光直沖她來，她想躲開時，已經太晚了。

恍惚間，她想起之前恒寧除去冤魂的時候，道法也是閃著這樣的光。

會死嗎？

但想象中的劇痛并沒有傳來，耳邊傳來的是黃唐的悶哼聲和比剛才更勝的風聲。

黃唐救下了她，替她擋下了那一擊，并帶她逃走了。

許是黃唐跑的實在太快，也可能是恒平傷的太重，總之他們暫時脫離了危險。

在一處隱蔽的山洞里，黃唐松開白笑笑，正要說些什麼，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后就那血就像開了龍頭的自來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止也止不住。

如果是人，這情況必死無疑，但黃唐是妖，說不定還有的救。

白笑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攙扶著黃唐慢慢坐下，然后扯了塊干凈的裙擺去擦他唇角的血。

“你感覺怎麼樣？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黃唐擺擺手，他的手掌間滿是鮮血，滴落在她的衣裙上，好在那本來就是鮮紅色的，也看不出什麼來。

片刻后，黃唐不再吐血，只是面白如紙，明顯一副傷勢不輕的模樣。

“對不起，都是為了救我你才……”

“救都救了，就別再說這種話了。

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不如告訴我，為什麼他會攻擊你，你應該和他有交情對吧。”

白笑笑其實一直對黃唐心有防備，除非必要，透露的消息并不多。

她沒想到黃唐會舍命救她，心中自然是感動的，這時候黃唐問她，她不能不回答。

至少表面上不能不回。

“這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這個人是他師兄，不知道我的存在。”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半晌，黃唐說道，“那你早說啊，發現不對就要早跑，打又打不過，沖過去不是送菜嘛。”

白笑笑覺得虧欠他，并不回嘴懟他，只點點頭。

“你還會幫我找他嗎？”

黃唐看了眼他身前的那一大攤血，這要是個人，早就死了，他是妖，這也夠他受的。

再來這麼一下的話，多半也就沒了。

但他看到白笑笑的模樣，知道她沒指望他再幫忙了，他確實不想再冒險了，但若就此退出，兩人只怕再無交集。

他嘆了口氣，“幫人幫到底，沒了我你根本也找不到人。”

白笑笑這次是真有些感動了。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黃唐險些又要吐血。

白笑笑連忙讓他先休息，找人的事可以暫緩。

就這麼休息了一天時間，黃唐眼見著白笑笑越來越著急，欲言又止的越來越多，還時不時過來問他感覺怎麼樣。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他裝作不知道，就想看她著急、糾結的模樣。

但這東西是有限度的，玩過火了可不好。

踩在白笑笑的耐心耗盡之前，他開口說道，“我恢復地差不多了，我們繼續去找人吧。”

說完，還不忘咳嗽兩聲裝可憐。

白笑笑焦躁的心情在聽到他答應繼續找人時已經得到了緩解，再聽到他的咳嗽聲，心里又多了幾分愧疚。

“要不再休息一陣吧……”

“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們走吧。”

兩人再次踏上了尋找之路。

這次和之前不一樣，完全是病弱嬌氣少爺和任勞任怨丫鬟的翻版，因著心存愧疚，白笑笑完全不拒絕黃唐的要求，黃唐則拿捏住這一點提出各種要求。

當然，他把這個度把握的很好，知道搞砸了這次就沒以后了，所以也不會做的太過分，也就是捶捶肩揉揉背扶一把這種小事。

這會兒，他正讓白笑笑給他捶著肩膀，在經過他一陣輕一點重一點的指導后，這力道頗合他的心意。

他滿臉享受，漂亮的桃花眼瞇成一條縫，緩緩說道，

“其實最近林子里很不太平，不少除妖師進了林子，不少大妖蠢蠢欲動。

但這和我們這種小妖沒什麼關系，我們這時候該做的就是躲起來，等風頭過了再出來。

你真不跟我走嗎？別的保證不了，但保你安全還是做得到的。 ”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這種話，但絕對是最后一次。

白笑笑的回答一如從前，只是這次多了些真心。

“謝謝你，但我一定要找到他。”

黃唐看著那雙清澈堅定的眼睛，忽然覺得一切索然無味，直接站起身來悶聲向前走去。

“你最好能保證這個人不會像之前那個人一樣攻擊我們，我不會再替你擋一次了。”

“我保證他不會攻擊我，如果他攻擊你，我會盡力幫忙攔住他。”

“你最好做得到。”

“我盡力，就像這次這樣，你告訴我地方，我自己過去就行。”

黃唐“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顯然是不太滿意。

……

很快，這個時候便到了。

白笑笑朝黃唐鄭重道謝，同他分別，然后奔向她感覺到的方向。

然后，被黃唐一把拉住了。

白笑笑疑惑地看著黃唐，就聽黃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