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臉色一變:“孫老板,你這……”
“我就一句話,要麼你把這筆錢還了,要不你叫姜暖出來,今天就跟孫博去扯證!”
傅郁森冷眼看著眼前的人大放厥詞,拳頭攥了起來。
他接觸的人都知情識趣,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敢這麼放肆。
更別提被他們物化的那個人,還是姜暖。
姜母想了片刻,說:“好,我還。”
孫老板滿意的笑了笑,轉身瞪著傅郁森,正要說什麼,姜母突然湊到他耳邊,說道:“孫老板,這位是洛城傅氏的總裁,您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孫老板臉色頓時像是一張調色板,變了又變,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傅郁森看著他們,眼里只有不耐:“滾。”
孫老板如蒙大赦,拉著還捂著鼻子的兒子飛快離開。
姜母朝傅郁森笑了一下,轉身就要回去。
傅郁森喊住她,問:“阿姨,需要我幫忙嗎?”
他覺得,姜母也沒有壞到那種程度,至少在金錢和姜暖面前,她選了姜暖。
姜母轉頭,聲音有些蒼涼:“不用了,上次那張支票我兌了,就算還了一半也還有錢。”
她猶豫片刻,慢慢開口:“當初我跟暖暖說,什麼都沒有錢重要,她還不信,還撕掉那張支票,你說她多傻,一個私生子而已,怎麼比得上一千萬。”
姜母沒說出口的話是,可是現在,她倒寧愿用這一千萬換姜暖回來。
現在可好,錢有了,但沒人給她送終了。
姜暖那死丫頭,真是狠心吶。
姜母扶著欄桿上了兩級階梯,突然傅郁森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你是說,那一千萬,不是姜暖要的?”
第23章
十來分鐘后,傅郁森走出了這個老舊的小區。
姜母的話如同一道驚雷,讓他腦子現在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暖暖那孩子也有自尊,只是窮人的自尊在富人面前不值一提,你爸爸知道她懷孕的事情,親自上門,將那張支票給了暖暖,讓她出國。”
“我也讓她打掉孩子,可她不肯,倔的很。”
傅郁森一顆心已經麻木。
所有的猜測懷疑被一一排除,只剩下一種可能,姜暖是如此期待那個孩子的降生。
為哪怕螳臂當車,也想留住那個孩子。
可自己是怎麼做的呢?
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態,帶著對她的偏見和不信任。
不由分說將她帶去醫院,說盡了傷她的話,逼著她打掉了那個孩子。
讓她懷上孩子的人是他,逼她打掉孩子的人也是他。
當時,他說了什麼來著。
——孩子如果能選擇,知道有你這樣的母親,只怕恨不得自己沒生過。
好像就是說了這句話之后,姜暖才簽了字。
當時,她在想什麼?她躺在手術臺上,疼不疼?怕不怕?冷不冷?
傅郁森坐進車里,抬手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臉。
來時他不覺得冷,如今他渾身像從冰水里撈起來,沒有一寸肌膚覺得暖。
一個譏諷不屑的聲音從心里升起:傅郁森,你剛愎自用薄情不惜,你活該失去她。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傅郁森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傅父的電話。
傅郁森動了動,才發現自己手腳盡皆發麻。
傅父像是有急事,一個接一個電話的打過來。
傅郁森終于拿到了手機,他接起,說:“什麼事?”
“你在哪里,盡快回公司,有個項目出了紕漏。”
傅郁森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陽穴,疼痛讓他清醒了一點。
他說:“好,我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發動車子,駛離了小區。
傅郁森并不知道在他身后,有一雙眼睛在目送著他離開。
四個小時后,傅郁森踏進傅氏,臉上的表情如常。
他走進辦公室,助理連忙將資料給他:“傅總,這個項目的投資者跟分公司的人溝通有誤,這件事一開始是姜特助負責的,如今我們找不到人……”
傅郁森頓住腳步,助理被他突然冷下來的氣勢震的不敢說話。
“將投資者的資料給我,我親自負責這件事。”
助理應聲而去。
傅郁森翻了翻手上的資料,一眼就看出這個項目就是陳德利之前負責的那個。
他想起當時和姜暖的沖突,不由眉心皺了皺。
傅郁森走進會議室,分公司的負責人都在這里坐著了。
他在主位上坐下,語氣淡淡:“說說吧,出了什麼問題。”
副經理,哦,現在是分公司的總經理站起來。
他語氣恭敬:“傅總,投資方非說跟姜特助交接的時候說的不是這個價格,我們為了公司利益著想,自然不能答應他的要求。”
仔細聽,他言語透著不以為意以及埋怨。
傅郁森翻開資料:“所以你是覺得,投資者既然投了錢,就應該被我們牽制?你有沒有仔細看過合同條例,知不知道違反條例要承擔怎樣的損失?”
總經理額頭上頓時冒出冷汗,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傅郁森此刻對他的極度不滿。
不是他犯蠢,但陳德利在的時候,都是這麼做的,那些人知道傅氏在背書,都是能過且過,誰知道這次的這個老板這麼難搞?
傅郁森一錘定音:“所有條件都跟姜特助說的一樣,要是再搞砸了,你這個管理層也可以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