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長盛端起酒，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酒壺，然后仰頭喝了一口：“如果你要回去，我陪你。”

第三十一章 長樂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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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寂，房間里盈斥著一股淡淡的酒味。

何瑾躺在床上，呼吸平順，好像是睡著了。

邱子謙輕輕推門進來的時候，帶進院中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他走到床邊坐下，屋子里只剩下一盞燈，房間有些昏暗。

看著她的睡顏，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那是座囚牢，Y.B獨家整理你不會開心，可我如今知道你的選擇了，我不攔著你。對不起。”

愛始終是種自私的東西，他從有記憶開始，便不斷有人告訴他，這個世界上，女帝便是他的使命，是他付出一切代價都要守護的人。

其實，百姓于他而言沒有何瑾的快樂重要，只是他太過執拗了，從來沒有問過她的選擇。

變成如今這個地步，他始料未及，卻又只能這樣接受。

“我做好了一輩子守著你的準備，你相信我，這一次，只要我在，我絕不讓你孤獨。

何瑾翻了個身，眉頭微微蹙著，伸手摸到了他的手，緊緊握住，眉頭才舒展開。

從小到大便是這樣，他守了她二十幾年，如此小心翼翼卻又竭盡全力，卻沒想到傷她最深的也是他。

邱子謙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溫柔得如同羽毛落地一般。

看著何瑾的睡顏，他心里滿意一笑。

都說帝王之路是一條孤寂之路，也許是他貪心了，但是，他想陪著她一直走下去，無論付出何種代價，在所不惜。

何瑾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是十六歲那年的冬季，天上下了一場很大的雪，整個皇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向左向右，卻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皇城像一個迷宮，將她重重圍在其中，怎麼找都找不到回宮的路，找不到母君，也找不到裴瑜，天地間好像只剩下一片蒼茫的白。

“瑾兒，瑾兒——”遠處好像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她聽出來，是邱子謙的聲音。

“邱子謙，你在哪里？”她大聲喊著，心里有些害怕，這冬季格外冷。

可是不管她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在哪里，急得眼眶都紅了。

她蹲在冰冷的雪地里，小聲啜泣著，也不敢讓人聽到她在哭。

母君說，她是未來要做女帝的人，不能輕易流淚。

忽然，手心傳來一陣溫熱，何瑾抬頭就看見一身藍袍的邱子謙站在跟前，牽著她的手。

“瑾兒，下次別亂跑了，你走丟了我會著急的。”

邱子謙拉著她，一步一步走回長樂宮，她覺得，邱子謙的手很暖，有他在好像一切就不用怕。

可是在看到長樂宮那三個字的時候，何瑾忽然停住了腳步。

她看到空蕩蕩的大殿，語氣有些委屈：“我不想去長樂宮，那里冷。”

邱子謙就牽著她的手笑道：“你住長樂宮，我住無極宮，我們兩個的宮殿加在一起就是長樂無極，是個一輩子都快快樂樂的名字，沒關系，冷的話我會陪著你的。”

何瑾點點頭，拉著他這才走進長樂宮，可是踏進長樂宮，走上大殿，坐在那張椅子上，她的手心忽然一空，手卻搭在了冰涼的龍椅上。

她眼神一慌，就聽見下邊傳來山呼：“參見陛下，陛下長樂無極。

何瑾抬眼，看見下面跪滿了群臣，而邱子謙也跪在底下，跟眾臣一般。

“邱子謙，你上來，到我身邊來。”她叫他。

可是邱子謙只是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是君，臣豈敢僭越。”

她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一片冰涼。

……

“邱子謙！”何瑾忽然驚呼一聲，從睡夢中醒來。

她一睜眼，看見邱子謙就在她床邊，眼中帶笑看著她。

“你夢到我了。”語氣是肯定而不是疑問。

何瑾這才驚覺原來只是一個夢，她看向邱子謙，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醒過來，這才發現手上還拉著邱子謙的手。

“你……昨天在這里守了一夜？”

邱子謙不置可否，只是道：“你昨晚喝醉了，我來看看。”

何瑾這才松開了他的手，臉上卻沒有尷尬：“累了吧？現在還早，去休息一會兒吧。

邱子謙脫了靴子，徑直就著她的床就躺了下來。

她一下紅了臉：“你……你做什麼？”

邱子謙睡在她身邊，嘴角微微上揚：“陛下有令，不敢不從。”

第三十二章 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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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溫度陡然上升，四目相對之間，流竄著一股別樣的氛圍。

何瑾感覺臉紅得有些發燙，身子不自覺往后挪了挪：“我是說，讓你回自己那里去睡。”

只是話音剛落，她就感覺自己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太自在地動了一下。

邱子謙從身后抱住她，聲音十分溫柔：“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何瑾背影一僵，后頸噴灑著一股熱氣，可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讓她莫名覺得心安。

“寧國侯已經密信給齊老太傅了，朝堂上的事情齊老太傅和寧國侯會一起處理好，我已經給裴瑜傳信了，如今北境軍在他手中也算聽話，至于虎符在我手上，何淺手中無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