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有急報,圣上去了還未回,”香菱將她扶起,“圣上走前囑咐奴婢,若是娘娘醒來,定要先伺候您用膳,不用等他。”
她心下一暖,笑了笑,“好。”
在為云落安挽發時,香菱突然驚叫道,“奴婢突然想起白公子聽聞娘娘受了驚嚇,前來探望,如今在外殿已等了兩個時辰。”
云落安一噎,白日里本就是要去尋他,經此一事,倒是將他忘記了。
“擺膳吧,囑人多備副碗筷,我與他一同用膳。”她摸了摸鼻尖,吩咐道。
“是。”香菱應聲退出。
云落安來外殿時,白慕風正端坐著品茶,眉目清冷,神情淡然,見她來也只是點了點頭,未有多余動作,倒還真有幾分謫仙模樣。
見慣了張牙舞爪的白慕風,如今這做派,倒讓她無端笑出了聲。聽她笑,白慕風清冷的眸子瞥了過來,滿含警告。
待晚膳擺上,云落安揮退眾人,白慕風才大刺刺地坐在桌前。
云落安笑道,“你這醫圣徒弟的名頭,當真只是裝裝,一沒外人便現了原形。”
“我本就不屑這些,偏生師父在意得緊,這都是為保全他的顏面。”白慕風提起酒壺,肆意地往嘴里倒,一副好不快活的模樣。
“你慢點,又沒人和你搶。”云落安哭笑不得。
“丫頭,今日怎麼回事?”白慕風放下酒壺,正色道。
云落安放下筷子,大致和他說了一通,他眉頭緊蹙,“你當真不記得這江雅意與你有何仇怨?”
云落安搖頭,“我與她也算是自小一同長大,但卻未曾有過過節,唯一可能的便是那半年丟失的記憶。”
白慕風眉目皺得更緊,原本她不想讓云落安進宮,一是因她舊傷未愈,二是料定她定會再次遭人謀害,不想如今竟來得這麼快。
這幾日他在宮中也聽聞一些閑言碎語,如今看來,她中毒并不只是妃嬪爭寵,背后似乎還隱著更大的陰謀。
“我有事求你。”
白慕風收回思緒,定定看她。她極少用到求字,若是有,那便是大事。
“我想讓你去查江雅意,以及她身后的一切,”云落安平靜道,“楚君離似乎不希望我記起,如今將我盯得緊,這件事只能你幫我去辦。”
不是信不過楚君離,他刻意隱瞞或許另有隱情,可自己如今這般被動,唯有查明真相,才能不再坐以待斃。
白慕風眸光閃爍,須臾,點了點頭。
第31章 似曾相識,故人訪
冷宮那日之事,極少數人得知,宮人們路過時,心下疑惑為何里面不再傳出歌聲,卻未想到江貴妃及其婢女玉墨,早已連夜被送去了城外的清心寺。
轉眼間,距離封后大典已不足一月,后宮各嬪妃小主之前一直仰仗著江貴妃,如今后位落定,江貴妃被打入冷宮,這宮中便又轉了風向。
一時之間,各宮蠢蠢欲動,不管曾經與云落安有無過節,都爭相諂媚,各種奇珍異寶,古玩字畫,皆絡繹不絕地送往養心殿內。
瀾月閣中,柳月兒得知江雅意與玉墨被連夜送出了宮,一時慌神,生怕這事會查到自己的頭上。
“娘娘莫慌,”冬靈安慰道,“那日玉墨走前,托一小宮女送來消息,這啞妃似乎失了記憶,竟然不識得她與江貴妃了。”
“當真?!”柳月兒一怔,“這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那小宮女親耳聽玉墨說的。”冬靈信誓旦旦。
“真是天助我也,”柳月兒大喜,“去,快將我之前備的東西拿來,咱們也去探望探望這未來的皇后娘娘。
”
柳月兒來養心殿時,云落安正看著香菱在一堆琳瑯滿目的禮品來回穿梭,嘴里還不住地念著,什麼“鳳翎赤金扇”、“雪華暖香鼎”、“貔貅避毒玉”等等,一聽名字便是價值不菲。
“娘娘,”掌事太監入殿道,“柳婕妤殿外求見。”
“柳婕妤?”云落安聽來人傳報,疑惑道。
“娘娘還是不要見了罷,”香菱擔憂道,“柳婕妤正是兵部尚書之女,日前在宮中與娘娘關系并不好,怕是來者不善。”
“柳婕妤……”自己與這人有過節麼,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前幾日是江雅意,如今又來了個柳婕妤,既然是敵非友,找上門來也不好推脫,倒不如會一會,看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
她心下思忖片刻,易武山欺凌就想罷,“傳她進來吧,是禍躲不過,且會一會她。”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愣住了,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說話間,殿內進來個容貌清麗的美貌姑娘,只見她言笑盈盈,開口便親昵地喚她“姐姐”。
云落安一怔,看向香菱,心想這便是那與她有過節的柳婕妤?看著不像吶。
“姐姐,”柳月兒徑直坐在云落安身旁,拉過她的手擔憂道,“聽聞姐姐近日受了驚嚇,妹妹著實放心不下,特來探望。”
“嗯。”云落安也不拒絕,任由她拉著自己,想看看她接下來會如何動作。
柳月兒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見她滿眼疑惑,像是不認識自己般,心想果然是失憶了,心下一喜,頓時更加親昵起來。
“姐姐那日中毒,妹妹好是擔憂,幸好圣上英明,及時將兇手緝拿歸案,還了姐姐一個公道。”柳月兒滿臉憂色,“不過姐姐也莫怪江貴妃,畢竟她的孩子,可是姐姐親手謀害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