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如何,只要是你,我愿意背一輩子。”楚君離挑眉,不由分說地將她拉上自己的背脊。
云落安趴在他寬厚的背上,心都要化了,要是真這樣背自己一輩子,該多好啊……
剛走出房門頓時覺得心曠神怡,屋外花草芬香,晴空萬里,她心下雀躍,故作策馬揚鞭,拍著楚君離的肩頭喊道,“駕!快跑!”
“敢把皇帝當馬騎,”楚君離偏過頭,故作惡狠瞪她,“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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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沒有九族,光棍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唯獨剩個自小陪在身邊的雪青,哈哈,她可不在我的九族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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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離渾身一震,猛地僵住了。
“怎麼了?是不是我弄到你傷口了?”見他突然頓住,云落安問。
楚君離斂了心神,溫聲開口,“無礙,我身上只是一些小傷。”
“那怎麼行,小傷不好好將養著,也是很難痊愈的。”
見云落安掙扎著想下來,楚君離只得蹲下讓她下來。剛一下來,云落安便伸手去扒他衣裳。
正巧白慕風從廚房出來,見此情形驚道,“丫頭,光天化日的,你……你就這麼饑不擇食?”
云落安無語,翻了個白眼,“你腦子里裝得都是什麼?我只想看看他的傷口!”
“哦,”白慕風嘖嘖兩聲,“他那都是小傷,喝幾服藥就沒事了。”
說罷,將手中的兩碗藥遞給他們,悄聲對云落安說,“你這碗里可有師父珍藏多年的補藥,我偷偷拿來的,你趕緊喝了。”
云落安感動地拍了拍他的肩頭,白慕風雖嘴上不饒人,對她倒是十分不錯。
“那我呢,”楚君離有些吃味,“我這碗是什麼?”
“藥啊。”白慕風瞥了他一眼。
“沒有補品?”楚君離挑眉。
“你那點小傷要什麼補品,再說皇宮里的補品數不勝數,還想訛師父這點?”白慕風沒好氣道。
楚君離一噎,咬了咬牙,不再說什麼,將手中的藥一飲而盡。還是頭次見他憋屈的模樣,云落安端著藥碗“哧哧”地笑出了聲。
白慕風見她自始至終目光未離開過楚君離,不爽道,“丫頭,自古男女之間,起先都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可若識人不清,未能如愿事小,斷不可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他瞥了楚君離一眼,意有所指。
“旁人我不知,但楚君離定然不會!”云落安信誓旦旦。
袖中的手被楚君離攥得緊緊的,眼底一片黯然。
當天夜里,云落安睡下,白慕風與楚君離在藥廬外的涼亭飲酒。
“想必你也看出,丫頭失了記憶,”白慕風飲下一杯清酒,道,“醉朦朧雖解,或是毒性猛烈,或是在生死之際,那段記憶令她無法承受,便選擇忘記,但于她而言,終究是件好事。”
楚君離默然,指腹在杯身上細細摩擦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所以,”白慕風道,“我希望你盡早離開,若是因你重拾記憶,那時你們二人又該如何自處?”
“我懂。”楚君離苦澀一笑,可如何能割舍得下?
“我言盡于此,若你真為她好,便當為她著想。”
白慕風起身朝藥廬走去,留下的這句話,令楚君離心底顫了又顫。
愛她,便當真要放她走?
他只覺胸口憋著一口濁氣,不上不下,幾欲窒息,伸手用力一壓,霎時噴出一口鮮血。
“主子!”一團黑影沖出,瞬間將他扶住。
“無礙,”楚君離將他揮開,心口似乎舒暢許多,“玄影,你現身所為何事?”
玄影單膝跪地,揖手道,“宮中生變,請主子即刻回宮!”
第20章 似夢似真,心難安
楚君離走的后半夜,云落安又夢魘了。
夢中雪青微笑著朝她跑來,她正要迎上去,卻見雪青瞬間成了披頭散發的模樣,只露出半張臉看著自己,雙目赤紅,嘴角裂開,喉中發出咯咯的聲音,似是在笑,十分恐怖。
“啊——!”云落安翻身坐起,只覺一陣涼風襲來,瞬間渾身發麻。
窗戶不知何時被風吹開,只見樹影晃動,似是起了風。
此時,白慕風提著燈籠,突然從窗口探頭問,“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有?”
“什,什麼聲音?”她揩了一把汗。
“好像有個人過去了。”
“什麼人?”
“就是這個人……”白慕風的聲音突然變得尖細,像指甲刮鐵板似的,他嘿嘿笑起來,臉猛然伸進屋來,竟幻化成了披頭散發、雙目赤紅的女鬼!
“啊——!”
云落安睜開眼,張著嘴大口喘氣,狠掐手心,徹底清醒過來。
原來是個夢中夢。
“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有?”白慕風推開門。
“你滾——!!!”
接住迎面砸來的木頭藥枕,白慕風莫名其妙,“你一大早發什麼瘋!”
“對,對不住啊,我夢魘了,”云落安連連道歉,“你說什麼聲音?”
白慕風點燃蠟燭,屋里立時亮起來,“我聽你在鬼吼鬼叫的,就過來看看。”
“看見什麼了?”
“沒有,光聽見你在大呼小叫,”白慕風說,“夢見什麼了?”
“記不太清了。”總不好說夢見你變成鬼了吧。
“你還睡不?”
“睡不著了。”
“那你拾掇拾掇,陪我上山采藥吧,”白慕風說,“院中的藥材用得差不多了,要趕在師父回來前補齊全,不然我又得挨罵。”
“哈哈,李申懼父,白慕風懼師呀,”云落安大笑,“你去叫楚君離,我們一起陪你去采藥。
”
“他去不了,”白慕風踱步出屋,“宮中有事,他已連夜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