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汐心里苦笑。

師尊以前從沒給她立過規矩。只要她聽話，他什麼都會滿足她。師尊曾許諾，不要害怕，不論她做什麼都有他替她擔著。

這一切，都是對唯兮說的吧。

她卻當了真。

前世唯兮回來，全門上下都為恭迎唯兮仙姬籌備。葉汐鬧著去纏師尊，她不服唯兮，更不想看到師尊把心思花在別的仙姬身上。

誰想，轉眼她就被關了禁閉，素心更是直接斃命！

她跪著磕了一萬次，血都快流盡了。她求師尊，放了素心。可是師尊連頭也沒有回，任由唯兮仙姬直接殺了她的小仙。

她拼了命也沒有救下素心，反而又被安上一個冒犯頂撞的罪名。

原是，她不配。

葉汐低下頭，忍住淚，緩聲說。

“是，徒兒謹記教誨，絕不會冒犯唯兮仙姬。”

向來恣意張揚的葉汐突然低頭認錯，不僅素心驚訝地張大眼，蕭曄帝君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子也變得深沉。

外面傳來百鳥朝鳳的鳴聲，有人稟報：“唯兮仙姬回仙門了！”

“是唯兮仙姬！”

蕭曄在察覺到動靜的第一時間立刻起身，飛去迎接。

葉汐眼睜睜看著他眨眼間消失，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即便她早就明白自己在師尊心里的地位，還是覺得心臟揪緊得疼。

她緊跟其后趕到仙門前，唯兮正在七彩霞光和百鳥中乘八仙鶴而來，那雙與她相似的眉眼，含情脈脈地看向師尊。

“蕭曄......”才剛落地，唯兮就迫不及待抱住了蕭曄帝君。

葉汐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分開這千年，我無時無刻不想你......”

蕭曄帝君安撫地拍拍她，“安然無恙回來就好。”

眼前相擁的畫面已經勝過所有言語，葉汐步步后退。

周圍傳來異樣，知道唯兮仙姬的目露看好戲的嘲諷，不知道的也能看出她們二人有幾分相像。

誰是正主，誰是冒牌貨，一目了然。

葉汐收起以往的自尊心，她沒有再像以前那樣不屑地瞪回去，而是默默退后，回去收拾東西。

她知道，她在這里享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唯兮。

唯兮回來，她當然要騰出地方，還給正主。

“汐仙子，怎麼了？”

素心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葉汐道：“素心，我馬上就要被師尊趕走了......”

素心忙不迭安慰：“不會的，帝君對汐仙子事事上心，怎麼可能趕走你？”

葉汐苦笑：“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和唯兮仙姬有幾分相似。我被師尊看中收徒，也是因為她......如今她回來了，就是我離開仙門的時候。”

素心驚愕地看著葉汐的臉，半晌，說：“汐仙子去哪，素心就去哪。沒有汐仙子，素心也沒有點化成仙的機會。”

葉汐心里一抽。

素心在她身邊不過百年，對她如此有心。

她陪著師尊千年，就算是養個寵物，也該養出感情了。可為了那個女人，師尊轉手就扔了她，毫不留情。

葉汐閉了閉眼，放下種種不甘和哀怨，輕聲道。

“好，我們一起走！”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出現在她洞府門外。

葉汐心里一跳，不知道對方聽到了多少。

第3章 教訓

“你就是蕭曄收的那個女徒弟？”

唯兮仙姬毫不客氣地走進來。

仙姬肆意打量她的臉，眸中閃過一絲幽光：“這相貌，倒是讓人覺得熟悉，與我有幾分相似呢。

蕭曄真是的，我才離去千年而已，竟然因為思念我找了一個仿品......”

素心臉色變了變，但因為葉汐沒開口，她只能忍下來。

葉汐看著唯兮那張如畫般美麗的臉，僵硬地勾了勾唇角，“拜見唯兮仙姬。”

“你的規矩學到哪里去了，就這麼拜見本仙姬？不會下跪嗎？”

素心忍不住說：“唯兮仙姬，汐仙子是得了帝君的許可，不用按規矩......”

“住口！一個侍奉人的小仙，也配和我說話？”唯兮仙姬掃向她們主仆，“葉汐，你連仆人都不會管教，還怎麼做蕭曄的徒弟！”

素心慘死的畫面閃過葉汐眼前。

她猛地上前，攔在素心面前，生生挨了一記。

胸口吃痛，葉汐一下子跌跪在地上，但是她忍住了喉嚨間的腥甜，沒有叫疼，而是順勢雙手合攏，握在額頭，恭敬地向唯兮行禮。

“恭迎唯兮仙姬！”

她低眉順眼，挑不出錯。

但一看到那張臉，還是讓唯兮不悅地挑起眉。

周圍漸漸有人圍了過來。

看著昔日耀武揚威的葉汐，趴伏在地，像是狗一般，不少人發出嘲笑聲。

“怎麼回事？”

一道冷聲傳來。

動靜引來了蕭曄帝君。他看到葉汐跪在地上，眉頭一皺，看向唯兮。

唯兮轉臉扯出一個笑，“你徒弟正拜見我。”

蕭曄帝君眉頭皺得更深。

葉汐沒有辯解一句。換做以前，她早就跳起來爭辯，撒嬌鬧事也要師尊為她出頭。

但對上唯兮仙姬，葉汐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一言不發。

素心為葉汐叫屈：“不是的，帝君，是唯兮仙姬逼我家仙子下跪行禮--”

葉汐埋首，悉數默認。

蕭曄看著她一反常態的沉默模樣，莫名煩躁。

他冷聲道：“葉汐只是未出師的弟子，本就應該向唯兮仙姬行禮。是本尊太縱著她了，連行禮都這樣勉強。”

素心睜大眼，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