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宸放下酒杯，讓趙公公給封玉倒酒：“君首輔近日立了大功，春風得意，不知道侯爺有什麼想法？”

封玉喝了一口酒，毫不掩飾的看向蘇君宸：“如若我沒猜錯，太子殿下是想拉攏臣。”

他從來說話都直接。

蘇君宸彎彎繞繞的心思被封玉戳穿，瞇了瞇眼看向他。

可見他若無其事的喝著酒，又壓下心底的怒意道：“我只是為你不值得，你堂堂鎮國候，真守邊關，功不可沒，可他卻不將你放在眼里，就連我堂妹，也嫁給了她。”

他見封玉神色微漾，特意挑撥離間：“他此次不止是去辦事，還帶回一女子，放在房內，甚是寵愛，真是辜負了孤的堂妹。”

封玉沉下來臉來，黑眸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君宸得意的勾唇，起身來到了封玉身后，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若你我聯手，謝辭必敗無疑，等我登基，便為你和堂妹賜婚！”

封玉眸色漸深，瞳孔深不見底，讓人看不透在想些什麼。

但他沒有言語，似乎是同意了。

蘇君宸和封玉一前一后離開。

又過了一日，距離國祭只有一日。

這樣大的場合是由謝辭挾禮部操辦。

這兩日，京城中透著一股肅殺之意。

蘇君宸也收到了紅秀傳來的準確消息：“謝辭會在國祭那日下毒謀害陛下，并且已經集結了軍馬，準備扶持大皇子上位。”

他得到了準確消息，他將紙條攥進手中，肆意勾唇，滿臉勝券在握。

謝辭也和蘇君禮及國師商議完了國祭那日的準備。

正在書房，并喚了蘇清禾前來為他磨墨。

蘇清禾到了以后，卻瞥向了他書房中豐富的藏書。

謝辭見狀，便道：“你可在書房轉轉，我書房里有許多奇聞趣事的書籍。”

蘇清禾走到書架旁，現場的手指在一排排書上略過：“你不怕我看到什麼不該見到的？”

謝辭看著她的背影：“我沒什麼隱瞞你。”

他心道，只要她還陪在他身邊即可。

蘇清禾忽地見到一封夾在書籍間的信，她鬼使神差拿起，信封上非常之熟悉的字跡映入她的眼簾，是她父王的字跡。

上書“謝辭親啟”。

信箋有些陳舊，蘇清禾知道定然是父王還在世時寫給謝辭。

她深呼吸一口，顫抖著手，將信封拆開。

看完信，她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抬頭，看向謝辭的方向。

謝辭不知何時站在了她不遠處，眼底一片錯愕和驚慌！

第七十九章

兩人四目相對。

場景有些詭異的沉默。

謝辭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你知道了？”

蘇清禾鼻尖酸澀，眼眶一圈圈泛紅。

她將書信捧在懷中，點頭問道：“你為何不告訴我？”

在信中，父王交代了謝辭許多事情，包括父王一直在調查夷陵大壩決堤一事，最終調查到了蘇君宸身上。

只是沒想到被蘇君宸洞察。

唯恐會遭遇不測。

最后，父王很信任謝辭，將她交托給他照顧。

謝辭走過去，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動作溫柔的拍著她的背：“別哭，事情已經過去了。”

蘇清禾聽著他溫柔的嗓音，心中更為脆弱，伸手回抱住他，肆意的哭了起來。

哭了一頓。

蘇清禾心底對謝辭的恨便隨之消散。

哭了許久，蘇清禾才在謝辭的安撫下平靜下來。

“有這封信可以證明你的清白，你為什麼不早拿出來？”

謝辭用指腹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榮王并不想你牽涉其中，此事危險，不讓你知道為好，誰知后來卻發生這麼多事情，太子還將主意打在了你身上。”

蘇清禾不由的視線落在謝辭的胸口處，手不覺的覆在上方：“抱歉，我刺傷了你。”

謝辭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攬著她的肩膀：“是我的心甘情愿的。”

這一刻，他將心底的情意全部釋放出來。

“禾兒，人生短短數十年，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在我短短的人生里，我想和你長相廝守。”

蘇清禾身體一僵，將他推開：“我……”

她避開他深情的視線，猶豫的模樣也是對他的情意的無聲的拒絕。

謝辭面上不掩失落和傷懷，卻依舊啟唇，聲音低沉。

“明日是國祭，你等我回來，給我答復，可好？”

蘇清禾覺得他話語中似乎有依依惜別意，沉吟片刻，點點頭：“好。”

國祭當日。

國祭是一國之君向上天祈福，希望上天必庇佑。

這天，辰時便開始熱鬧起來。

皇帝一路從皇宮到五臺山。

街道兩旁的百姓夾道歡呼，瞻仰皇帝圣顏，跪地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勢浩大。

一直等到了五臺山。

年邁的主持已率寺內眾僧人在恭候。

皇帝在常德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渾濁的視線落在了方丈后面，一頭戒疤，身穿白色僧服，渾身仿佛沐浴佛光的蘇君禮。

只是他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在方丈的引領下，向著祭壇走去。

官員們分成兩排跟在皇帝身后，浩浩蕩蕩的登上階梯。

如同長龍一般的隊伍。

很快就抵達了威嚴的祭壇。

“一求洪福齊天！”

“二求風調雨順！”

“……”

“上香——！”

皇帝舉著三支長香，拜了拜，便邁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