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不想要孩子

張神醫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兩人。

素霜開口安慰：“郡主……”

蘇清禾虛弱地打斷：“讓我一個人靜靜。”

“是。”

素霜滿臉擔憂，卻不得不退下。

蘇清禾坐在原地，手不自覺的覆蓋在小腹處，心沉入萬丈深淵，一股悲傷籠罩著她。

這一坐，又不知道坐了多久。

忽然，“吱——”的一聲，門從外面推開。

謝辭走了進來。

蘇清禾收斂心緒，上前服侍他沐浴更衣。

兩人躺在床榻上，毫無交流一片安靜。

蘇清禾心中不是滋味。

她試探的問謝辭：“夫君，你想不想要孩子？”

謝辭看向蘇清禾。

她只穿著單薄中衣，領口處露出了一片刺目的雪白。

謝辭頓時眼神一暗，嗓音沙啞地問：“你想要？”

蘇清禾感覺到他長滿薄繭的手伸進她的衣襟。

一股熱意從蘇清禾心底升起，她吻上他的唇，比平常更熱情的迎合著他。

芙蓉帳暖，一夜春宵。

翌日。

蘇清禾起來時，手往旁邊的床鋪一摸，卻摸到一片冰涼。

一股不甘從心升起。

她帶著素霜再次前往張神醫的醫館。

診室內。

蘇清禾壓抑著心底的緊張問：“張神醫，我的不足之癥可有得治？”

張神醫蹙眉道：“夫人這種情況不似先天之癥，也不似憂思過重，有些棘手。”

“可有辦法？”

張神醫眉宇松了松：“難啊，需找到病灶所在方可一試，我先開個小方調理吧。”

蘇清禾心沉了下去，卻還是起身道謝：“勞煩您了。”

拿著藥方離開。

蘇清禾剛走到診室門口，迎面走來一個女子。

看清她的臉，蘇清禾渾身一震。

是楚然！

謝辭的青梅竹馬。

她為何會在京城？她不是應該隨楚家被流放了嗎？

恰好這時，楚然也抬眸望過來，兩人四目相對。

楚然眼神閃爍，隨后朝蘇清禾勾唇一笑，走進診室。

兩人擦肩而過時，蘇清禾聞到了楚然身上傳來一股熟悉的脂粉味。

蘇清禾呼吸一窒，猛地回頭。

卻見楚然腰間掛著一塊蓮花形玉佩，隨著她的走動搖擺著。

蘇清禾久久回不過神來。

失神地回到馬車，素霜問：“郡主，回府嗎？”

蘇清禾鬼使神差決定道：“不走。”

吩咐馬夫將馬車停到隱蔽的街道，蘇清禾一直等在那里。

等了一會，楚然便出來了。

這時，一輛熟悉的馬車駛入蘇清禾的視線，停在醫館面前。

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是謝辭。

蘇清禾眼睜睜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將楚然扶上了馬車。

這一幕，如同一把匕首深深的扎進蘇清禾的心底，血流成河。

她的預感，成了真。

謝辭一向冷淡，可如果那個人是楚然，一切便能解釋得通了。

馬車很快消失在蘇清禾的視線。

她死死攥著手，鋒利的指甲嵌進掌心，用盡全身力氣才不讓自己失態，只有滾燙的淚水砸在她的手背上。

蘇清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暢映閣的，滿腦子都是醫館前的那副場景。

她坐在妝奩前，透過銅鏡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蘇清禾突然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見到謝辭的場景。

皇家春狩，少年意氣風發，一箭雙雕，拔得頭籌，也深深俘獲了她的心。

沒成想，七年時光，白駒過隙，滿眼春風百事非。

蘇清禾拿出妝臺最深處的盒子，打開后，兩捋黑發映入眼簾。

那是兩人的結發。

蘇清禾拿起結發，悲傷目光落在盒子底下的婚書上：“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屋內風吹過，燭火閃爍。

不多時，謝辭回來了。

屋內一片冷寂，他蹙了蹙眉，走進內室。

聽到身后的動靜，蘇清禾回過頭來望著他，一字一句道：“謝辭，我們和離吧。”

第五章 他連孩子也有了

話音落下，屋內一片死寂。

兩人四目相對，謝辭蹙眉冷斥：“你又在胡鬧什麼。”

蘇清禾站起來，語氣堅定：“若我不是胡鬧呢？”

謝辭望著她殷紅眼眶，移開視線，語氣有些諷刺：“你離得了我嗎？”

蘇清禾一怔。

謝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想清楚，若你不是首輔夫人，你現在恐怕連郡主的身份也保不住。 ”

蘇清禾臉色驟白。

七年前，父親榮親王的封地夷陵黃河堤潰，百姓死傷過萬。

圣上勃然大怒，召父王進宮面圣，甚至想要褫奪其親王封號，雖然最后不知為何不了了之。

可父王回到王府便吞金自盡了。

從此榮王府沒落。

謝辭的話將她點醒。

她沒了父親，可還要照顧精神不清醒的母親，根本就離不開謝辭的庇護。

謝辭嗤笑一聲，眼神黑沉：“聽懂了？那就不要再讓我聽到這個詞第二次。”

蘇清禾攥緊了手，連嘴唇都在顫抖。

這時，一個小廝匆匆沖了進來，偷偷看了一旁的蘇清禾一眼，才支支吾吾稟報。

“大人，楚夫人找您。”

謝辭松開蘇清禾，沒再看她一眼，大步離開。

屋子瞬間空了下來，蘇清禾的心也空了。

這時，素霜沖了進來：“郡主，不好了，老夫人為大人物色了兩房侍妾。”

素霜無比著急，卻在看清蘇清禾蒼白臉色時，頃刻噤了聲。

蘇清禾麻木地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