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是我的守護天使。”

　　“啊？”

　　“那天我其實想自殺了。”

　　“什麼？”

　　“你第一次往我課桌里塞饅頭那天。”

　　……

　　“頭一天晚上，我爸媽又吵架了，我媽罵了我爸很多很難聽的話，聲音太大，我作業都沒法做，我爸第一次打了我媽，我媽突然瘋了一樣沖進廚房里，拿出一把刀來，扎了我爸一刀。”

　　……

　　“血流了一地。”

　　……

　　“我媽哭了，我爸也哭了，可是，他們連去醫院包扎的錢都沒有。”

　　……

　　“最后，我媽把我的存錢罐砸破了，把撒了一地的硬幣拿塑料袋裝了，倆個人去了醫院。 ”

　　……

　　“我存錢罐里的紙幣，之前被她用鑷子夾完了，說是沒錢買菜。”

　　……

　　“而頭一天，他們也吵了一架，我爸跑了，我媽哭，說要不是因為我，她不會嫁給我爸，不會活得這麼苦。”

　　……

　　“謝謝你，小雅，那個饅頭很熱。”

　　……

　　“我很久沒有摸過，吃過那麼溫暖的東西了。”

　　……

　　“所以，我要為你，變成最好的自己……然后愛你。”

　　……

　　車子輕輕搖晃，小雅不敢動，只怕自己輕輕一動，滿眶熱熱的淚就會奔涌而出。

第45章 可以暫時忘記

　　一連幾天，小雅都睡得不好，總是夢到剛進職高那會兒，一個人走在長長的走廊上，丁元元、姜晶、柏雪、余菲堵住她，無論她往哪個方向跑，都逃不掉……

　　或者是她一個人孤伶伶地站在走廊上，眼睜睜看著她們四個向她一步步走近，她想跑，可是不知怎麼了，無論她如何用力，掙扎，焦急，她的腿卻一步也邁不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四個越走越近……

　　再不然夢見被她們四個人打，她哭叫，躲閃，求饒，拳頭卻像雨點一樣落下來，她被打倒在地，地上滿是骯臟的大小便，又臭又臟，她像地上爬滿的蛆蟲一樣蠕動著，她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地上的自己漸漸不再動彈，恐懼，絕望，無助……

　　每一場夢里，她都清醒地在心中大喊林敬昊！

　　可是，他不知所蹤，她找不到他……

　　她哽咽著從夢中驚醒，出了一身冷汗，半天不敢動彈，揪著被角，還在不住地抽噎，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著，眼淚抑制不住地往外滾，這時才發現，淚水濡濕了臉頰和枕巾，早已冰涼一片。

　　她開始怨恨左駿，為什麼他要逼著她選擇？他有什麼權力逼她選擇，逼林敬昊選擇？

　　林敬昊和她說那番話，她知道是因為他愛她。

　　可是，如果左駿不給他們出這道選擇題，她和林敬昊都不會忍痛做出這樣的選擇吧？

　　去還是不去？

　　現在都變成了兩難。

　　她不想離開林敬昊，即使知道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可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庇佑，有他在，她才能安心！

　　僅僅只是想到要離開他，她就接連幾天噩夢纏身，她不敢想像，真的離他千萬里，她要如何度過每一天？

　　左駿來找她時，她不說話，他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他不敢靠近，沒說一句話就走了，直到四天后，在下班回宿舍的路上，他站著等她。

　　他看著她，眼里甚至閃過一絲膽怯。

　　她從沒見這樣的他。

　　可是，還是壓不住心頭的火，她直直往他身邊走過，沒有停留。

　　“小雅。”他在她身后喊。

　　她不想停下，一直往前走了七八步才站住，轉過身來，恨恨地瞪著他。

　　左駿還是走了過來，一臉硬著頭皮，很傷腦筋的樣子看著她，卻不說話。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小雅喘氣，心跳開始加速，壓抑不住心口騰燒的怒火。

　　他看著她，終于笑了笑：“因為我喜歡你。”，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左二少爺一時的心血來潮，林敬昊有多痛苦，我有多痛苦？”

　　“你這麼不自信嗎？”

　　“什麼？”

　　“不自信自己值得被人愛。”

　　……

　　“我愛你，就這麼讓你為難嗎？”

　　“這三個字這麼輕易就從你嘴巴里蹦出來，你說過很多次吧，多得已經數不清了吧？”

　　左駿眼皮垂了垂，眼神不自然地閃躲了一下，他沉思幾秒，抬頭看著她：“我承認，你說得對。可是小雅，如果我說，這一次我是認真的，你信不信？”

　　“電視劇里的花花公子都是這個臺詞。”

　　“我知道，你喜歡林敬昊。”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正因為你不喜歡我，我才喜歡你的。”

　　“你有病吧？”

　　“這可能是我們富二代的通病吧？”左駿笑了笑，眼神落寞，“從小我們念的學校，接觸的人都是這個圈子的，或者是想攀附我們的人，那些女人都是沖我們的頭銜來的，別人介紹你時，也是XXX的兒子或是XXX的太子爺。不管怎樣緣分奇妙的開頭，過程都一樣乏味的雷同，包包和鞋子怎麼也買不夠，最后所有的臉都會疊加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

　　“所以我說，在你身上，我第一次嘗到了愛一個人的滋味，你信嗎？”

　　……

　　“因為你，我改變了很多，也改變了我爸對我的印象。之前我體會不到工作的樂趣、奮斗的目標，和朋友玩賽車，被抓過好幾次，我爸都已經決定把榕景集團交給我哥了，沒想到我會接連做出幾個漂亮的案子，他問我愿不愿意再接著念書，他想讓我和我哥聯合繼承家業，一碗水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