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給小雅的信息后，林宜這下才開始查看這些天的信息。

　　微信界面上的未讀信息已經是999+，她粗粗地略過無用的信息，點開許昊余的對話框。

　　每三句話就有兩句道歉，剩下一句問她能不能出來見面。

　　前一秒林宜還在心里糾結要不要去見一面時，下一秒看到黎雪發過來的照片，她開始想笑，這麼寂寞難耐迫不及待地找其他女人，真不愧是當初急忙找她結婚的許昊余。

　　林宜關掉手機扔回床上，再看一眼都心煩。

　　見面？見鬼去吧

　　手機嘟嘟嘟，又是一陣響。

　　她站在離床半米遠的地方，伸長脖子看是誰打來的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李律師，不是許昊余。

　　林宜疑惑，怎麼又打電話。

　　李律師突然問什麼時候可以見個面，將法院相關的判決書交給她。

　　咖啡廳里，正放著克羅地亞狂想曲。

　　聽得人激情澎湃，林宜不愛喝咖啡的人都能喝上幾口，瞅了一眼手機，望向窗外的街道。

　　心里正嘀咕著，怎麼李律師還沒到？

　　許昊余推開門收起雨傘，將它放進傘桶里，在咖啡廳內環視一周，瞧見一個戴著紅色毛絨帽的女孩，好像頭發比上次見到要長了些，側臉瞧著更加瘦削。

　　他一句話沒說，直接坐在林宜對面的座位。

　　林宜蹙眉盯著他看，下意識地將椅子往外拉，后背緊貼椅子，當他是洪水猛獸。

　　“你怎麼會來這里？”林宜拉著臉。

　　瞥見他手里拿的東西，這才反應過來李律師跟他認識，是他讓人約她出來見面，這心思真是千回百轉，當初也是這樣靠著手段結婚。

　　許昊余沒有回答，招手服務員，指著林宜面前的咖啡，“您好，來一杯一樣的。”

　　林宜抓住機會盯著他看，竟不爭氣地發現他比之前更好看了，臉上的線條更加凌厲，下眼瞼微微泛紅，連頭發都精心弄過，他姿勢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伸著大長腿，好像在告訴她，我過得很好，比你好。

　　林宜別過臉不敢再看他，語氣僵硬地又問了一遍，有什麼事。

　　“對不起。”許昊余聲音低低的。

　　林宜問：“道歉有用嗎？”她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立即想走。

　　許昊余急忙拉住她的手臂，眼眶紅紅。

　　林宜甩開他的手，輕嘆氣，又重新坐下，

　　許昊余噙著笑看著她坐下，他覺得自己還可以挽回，他自知了解林宜，她這個人有個地方他特別喜歡，就是心軟。

　　許昊余認為，她總是會舍不得傷害他。

　　他將手從桌上放到腿上，偷偷攥緊手指，試探地問道：“我們聊聊？”

　　林宜立即嘲諷道：“聊你和程諾清的愛情故事嗎？”她的身體不自覺地發抖。

　　許昊余收起笑，靜靜地看著她。

　　程諾清是他心中的刺，融為一體，聽不得別人說起她。

　　“林宜，你應該慶幸自己有幾分像她。”話剛一說出口，許昊余開始后悔，他不是想來跟她吵架的，他是想來彌補，可就是嘴賤。

　　林宜突然笑了，笑話自己愚蠢，居然還心存對他的念想。

　　她想過無數個許昊余選擇跟她結婚的理由，在這其中不乏有狗血的一見鐘情。

　　從前覺得自己不配擁有這樣令人羨慕的配偶，并且在他對自己越好的過程中，心里越覺得惴惴不安。

　　她變得小心翼翼，總在照顧他的情緒，發自內心的希望他能開心。

　　如今，知道自己竟然是他白月光的替代品，林宜有種終于找到答案的感覺，原來她對他也能有這麼大的用處啊！是可以撫慰他心靈白月光的臉啊！

　　此時這張長得像程諾清的臉，對于林宜來說像是一把利劍，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刺向面前的人，這都是他欠自己的，這都是他該承受的。

　　林宜抽出一支煙，吸一口后，語氣平靜地說：“我確實該謝謝她，沒她都救不活我媽，這答案你滿意嗎？”

　　許昊余的太陽穴在突突狂跳，他咬緊牙根，看著面前這個神情冷漠的女人，發現突然不認識了，她不應該像那天一樣歇斯里地地揪著他，將他痛罵一頓嗎？

　　她怎麼可以這麼平靜。

　　林宜輕點了煙灰，閉上眼睛，沉默了一陣才開口。

　　“許昊余，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每天在床上抱著一個長得像程諾清的女人，裝深情給誰看呢？”林宜雙眼直視著他，像是要將他戳透，“嘴上一遍遍地說愛我，腦子卻裝著另外一個人，你們這偉大的愛情啊，我現在想想都覺得惡心想吐，你就好好將這份愛珍藏留給下面的程諾清，不要再來糟踐我。”

　　許昊余手抓著膝蓋，頓時覺得身體虛弱無力。

　　“對了。”林宜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李律師應該很會處理離婚案件，我們的事交給他就好。”

　　許昊余抬頭呆呆地望著她，“離婚”這兩個字顯得格外刺耳，他從未想過要離婚，也不會跟她離婚。

　　林宜走后，他在咖啡廳從天亮坐到天黑。

　　“不好意思，先生。”服務員拿著餐盤低聲詢問他，“我們店準備打烊了，有需要的話歡迎明天在來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