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倪懷芷被修奉鳴抱下馬,雪飄還沒跟上來,沒有輪椅,他便順理成章繼續抱著她。
“你那是什麼表情?本王又不是沒抱過你。”說著,修奉鳴還顛了顛,贊許點頭:“有點分量了,本王很高興。那會兒你瘦得干巴巴,輕飄飄,抱起來硌手。”
倪懷芷臉紅得要滴血,那是在斗獸場相救,能一樣嗎?剛從黑牢出來,能不憔悴瘦弱嗎?
眼下怎麼看都像是調戲……
“王爺,我想坐輪椅,更舒適。”她說了句違心話。
修奉鳴挑眉:“你娘的墳地在山上,輪椅不好上去。”
“那就等雪飄來背我吧……”
“你覺得背更舒適?”
不等她點頭,他長臂一個翻轉,倪懷芷眼前一花,下一瞬就安安穩穩趴在了他寬闊的背脊上。
旋即他又說了一句話,讓她本就通紅的臉蛋熱得要冒煙。
“不錯,前面也圓潤不少。 ”
第43章 拜祭
倪懷芷立刻將上半身撐起來,不接觸到修奉鳴的背。
晏北王果然是在調戲她。
忍不住催促道:“王爺,快帶我去見我娘吧。”
反正他是執意要自己帶著她了,好歹不會累著雪飄。
修奉鳴見好就收,邁開長腿開始爬山。
倪懷芷在他背上穩穩當當,習慣了臉上的熱意也稍稍褪去。
此前她從未想過有天會和薄焐以外的男人靠這麼近,這麼親密。
其實,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對薄焐的愛早就消失了,薄焐死了,壓在心頭的恨也沒了,她的心空空的,卻又不再封閉。
對修奉鳴,無動于衷那是騙自己,要說多喜歡也不盡然。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給她安心的感覺。
遠遠看到一座嶄新的墳墓,倪懷芷眼眶剎那就紅了。
還沒走近,眼淚就成串滴落,潤濕了修奉鳴的肩頭。
龔姨娘的墳修得很氣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貴人長眠于此處。
“王爺,我要給我娘磕頭……”
修奉鳴小心翼翼將她放下攙扶著,再輕輕放低,曲起雙腿擺好,自己蹲在一旁,攬著她的腰。
倪懷芷雙手撐著地面,“咚”的磕在冷硬的大理石上。
娘,您看到了嗎?咱們終于來了北地,有了自由。
女兒無能,沒有保護好您,好后悔那時候沒有及時送您去醫館。
“咚咚咚……”倪懷芷連連磕著頭,一點也沒惜力,額頭很快就紅腫破皮。
“夠了。”修奉鳴忍不住伸手墊住她的額頭,勸慰道:“不是你的錯,無需自責。”
“我有錯,我不該貪玩跑出去,不該救薄焐……我不懂,明明是行善,為何賠上了我最親的人……那晚我應該在娘摔了后就送她去醫館的,不能只看表面……”
如果當時娘骨折了也好啊,偏偏是內傷!
老天是在懲罰她的多事吧?
薄焐本是該死之人,她無親無故非要相救,閻王爺便用她娘的命來抵!
修奉鳴見倪懷芷眼里的糾結憤恨,知道她在鉆牛角尖,嘆了口氣,長臂一摟,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都過去了,你娘不會怪你,也不想你陷在懊悔自責中,你活好了,她才能真正安息。”
倪懷芷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心底累積的郁結隨著哭聲肆意發泄出來。
跟上來雪飄和護衛們看到這一幕,互相擠眉弄眼,停下腳步不去打擾。
這一哭,就足足哭了半個時辰,哭得腫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聲音才小了下去,變為抽泣。
修奉鳴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竟然有耐心應付一個女人的眼淚,半個時辰啊,真是了不起。
任憑什麼美人,哭得多好看,多麼梨花帶雨,他都是看心情,心情好隨便安慰幾句,多了也懶得搭理。
心情不好,眼神就能讓人哭都不敢哭。
他也想過兇倪懷芷,要她閉嘴,可他居然舍不得。
任由她把眼淚鼻涕糊在他前襟。
完蛋了。
雪飄這才屁顛屁顛上來,將拎著的香燭紙錢放到地上,一切盡在不言中,轉身退下。
倪懷芷看著修奉鳴被自己弄得慘不忍睹的衣襟,掏出手帕擦了擦,哽咽道:“王爺我回去就給你做幾套衣服,你喜好什麼顏色、花紋?”
“隨你做,畢竟本王英偉不凡。”
倪懷芷無語凝噎,分不清修奉鳴一本正經的說這話,到底是自夸還是逗自己開心。
大哭一場,加上他的的寬慰,心頭最后一絲烏云也漸漸消散。
修奉鳴體貼的走開,留下空間給倪懷芷和她娘單獨相處。
她燒了很多紙錢,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立下誓言,下次來掃墓的時候定然是走著上來。
離開時,倪懷芷忽的想到這墓地修葺地如此華麗,會不會遭賊惦記?
修奉鳴要她放心,說雇了附近的獵戶看守。
第44章 情急之下
自從這天過后,倪懷芷和修奉鳴就像是捅破了一層窗戶紙,雖然沒明說,但多少有些心照不宣起來。
她精心挑選布料、繡線,將為他做的衣服畫在紙上,改了又改,讓雪飄直呼偏心。
修奉鳴更關心的是量尺寸,必須由繡娘親自量一次才行,拿舊衣服比劃不做準。
倪懷芷咬唇,極力壓抑著臉頰的發熱,給他測量腰圍。
自己坐著,修奉鳴站著,臉差點貼上他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