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終于驚慌坐起，可映入眼簾卻是好友容墨北擔憂的眼眸，“青釉，你醒了？”

戈青釉直愣愣盯著他，只死死攏著衣領，仿佛還沒有緩過來。

見狀，容墨北又放低聲音說：“青釉，你冷靜一點，我只是為你檢查傷口而已。”

戈青釉這才注意到左肩的傷口，想起昏迷前那一幕，她忙問，“那賊子呢？是你和少空救了我嗎？他人呢？”

容墨北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只說：“你放心，那賊子沒能對你做什麼，至于少空……他有別的事要忙，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戈青釉的眸光瞬間暗了，她不死心動用僅存的力量，去感應本命蜉蝣，可本命蜉蝣竟然是從容墨北身后飛了出來！

她和彥少空是夫妻，本命蜉蝣亦最為親密，若是彥少空來過，她的本命蜉蝣怎麼可能會跟著別人？

彥少空根本沒來救她！

此念頭一起，戈青釉的心口突然一陣鈍痛，接著，便吐出一口鮮血！

“青釉，你這又是何必！”

容墨北連忙為她舒緩體內紊亂的氣息，又說：“你若這般不顧自己，別說是我，就算是我那醫圣師傅也救不了你。”

戈青釉搖了搖頭，止住容墨北，“謝謝，不過還是不勞費心了……我這就回府。”

她要親口問問，那賊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又是在忙什麼，竟然連她在少主府內被擄，他都不知道？！

說著，她就堅定下床。

容墨北見她固執，便知道勸不住，只好由她，兩人來到了少主府外卻發現府內張燈結彩，竟無一人在意戈青釉的死活。

戈青釉死死盯著不遠處親密的兩人，這一瞬間，一陣惡心涌上心頭，她被沖擊得站不穩，好在身側的容墨北扶住了她。

什麼質問……在眼前這一幕中，都不堪一擊。

容漠北看不過去，嘲諷道：“少主真是好雅致，正室夫人生死未知，你卻和小妾談笑風生，招搖慶賀，真是寵妾滅妻的好典范！”

彥少空站起來，眼眸掃過容墨北扶住戈青釉的手，神色一凜，冷說：“你未免管的太寬！”

他大步走近，一把將戈青釉扯過來，像拖貨物一樣，將她拖進房間。

“哐！”

猛地關上門，他一把將她壓在門上，捏緊她的下顎兇狠道，“戈青釉，見個男人就送上門，你賤不賤？”

戈青釉驚愕盯著他，眼眸一點點涼透，他這般理直氣壯，倒好像真的是她做錯了。

她無意解釋，只冷冷問：“彥少空，你說這話虧不虧心？”

彥少空莫名心虛，可隨即卻更加怒火高漲。

是他命人從死人堆中救下了她，她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她有什麼資格質問他？！

手中的力道收緊，知道她眼中露出痛苦哀求，他才滿意收手，“戈青釉，再讓我見到你勾三搭四，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彥少空走后，戈青釉跌落在地，在他面前偽裝的鎮靜全然碎開，大滴大滴的眼淚滑落……

不用等他動手，她如今已是生不如死。

……

沒有藥靈芝的壓制，血脈中萬毒的反噬越來越厲害。

唯一能陪伴她的，便是那盞琉璃燈。

她告誡自己不去肖想彥少空，可一旦痛起來，琉璃燈上所承載的那曾經美好是她唯一能止痛的藥。

如今，她也只能守著回憶撐著了。

深夜，她又被痛醒，她廢力睜眼，卻仿佛見到彥少空站在她床邊。

是她夢還沒有醒嗎？

她情不自禁微笑，像從前那樣輕喊，“夫君……”

可下一刻，卻見他突然抬手！

“啪”的，狠狠一巴掌抽了下來！

第5章 讓她更痛

這一巴掌，徹底抽碎了戈青釉的夢。

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被彥少空一把扯到了燈下，她這才看清他狠戾的眸光。

她生生打了個冷顫，幻想散去，徹底清醒。

而彥少空卻將一團布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粗暴質問：“這東西是從容墨北府邸搜出來的，你還有什麼可狡辯！”

這布團是戈青釉的中衣，還是那天被容墨北救下后，換下來的帶血的衣服。

而彥少空這篤定的，捉奸成功的眼眸，終于讓她不再有任何期待。

她麻木盯著他，冷說：“彥少空，你既查到了這血衣，難道就沒查清我為什麼會被容墨被救下？”

彥少空依舊怒視著她，神色沒有緩和，甚至越發陰郁。

他確實沒有繼續追查下去，可中衣這等貼身私物出現在別的男人的府邸，就足夠給她判決！

他如此，戈青釉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她低笑一聲，自嘲低語：“也是啊……你忙著和楚絮微柔情蜜意，哪里會去管我的蜉蝣求救？我這等下賤之人就算被賊人逼死也無關緊要……”

她眼里的死寂刺得彥少空心弦一陣，可這短暫的情緒卻壓不下他的滔天怒火。

他猛地制住她，迫她仰望他，冷酷道：“戈青釉，還不老實交代！”

兩人離的很近，可哪怕近到可以輕吻的距離，她卻沒有在他眼里找到半點溫情。

苦淚滑落，她深深凝視他，“成婚那天，你說你會永遠疼惜我，你說我們定會白首偕老，會陪我看這世間的山和月……”

“夠了！我沒時間聽這些無用的東西！”彥少空怒吼，似乎這般就能壓下他心中那抹莫名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