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彥殘忍一笑，猛然收緊手，“殺了我的孩子還妄想我救人？白語昔，你哪來的自信？！”

白語昔驚恐盯著他，哪怕呼吸被截斷，可窒息的痛苦竟都沒有壓下他這冷笑帶來的恐懼。

果然，接著便聽他冷酷吩咐，“來人，把這白龍扔進誅神淵！”

誅神淵？！

進了哪里，神魂都要被散盡，永消天地間啊！

“不——”白語昔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龍彥的禁錮，死命護著白龍，“你們滾開！”

“你們不能這麼做！祖父是護龍族百千年安穩的戰神啊！你們怎麼能讓他道消魂滅？！”

“龍彥，你不能這麼殘忍！”

可哪怕她哭到血淚滿面，崩潰嘶喊，可他們還是被帶到了誅神淵。

“龍彥，求求你消消氣，你罰我吧，哪怕去死我也絕無二話……”白語昔一下一下磕著頭，悲切求著，“求你給祖父一個轉世的機會！求你不要毀掉他的靈魂！求你了！”

可她額頭的鮮血染濕了眉睫，卻只求來他冰冷的一句：“扔下去！”

“不要——”

白語昔奔上前，親眼見著敬愛的祖父被誅神淵的罡風攪碎，吞噬。

“祖父！！”

她瘋了似的要跟著跳下去，卻被龍彥一手刀劈暈了過去……

……

自那之后，白語昔便被強行鎖在了屋子內，連神魂都叫秘法禁錮，她連尋死的機會都沒有。

難熬的時時刻刻，唯有孩子那微弱的心跳陪著她，白語昔那荒蕪的心這才有了幾分生氣。

只是孕育孩子，白語昔的身體卻越來越差，等到肚子里的孩子漸漸有了靈智，她一天能維持人形的時間自由三個時辰。

看管終于松了些，白語昔便偷偷在別人不在的時候，用留影石錄制自己對孩子的愛。

可這天，她剛準備拿出留影石，殿門卻猛然被人推開！

龍彥一臉烏沉踏了進來，冷說：“即刻取出胎兒！”

第9章 永不原諒

白語昔心中一涼，龍彥身后的人并不是藥師，分明是曾親手取出祖父龍骨的惡人！

她護住肚子，強裝鎮靜問：“三皇子，孩子尚未足月，現在取出極易損傷靈智，你何不多等上幾日？”

可龍彥卻一臉冷漠說：“雪茹被龍骨反噬，這胎兒恰能緩解傷勢，必須馬上取出入藥！”

“刺啦”一聲，白語昔仿佛聽見了心被撕裂，她按住心口嘶吼，“龍彥！這可是你的親身骨肉！”

“他已經有了靈智！他甚至已可能呼喊爹爹娘親，可你現在竟然要拿他去入藥？龍彥，你于心何忍？！”

龍彥望著白語昔，被她眼里的恨意刺得心中一痛，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可下一瞬，一個小宮人慌張沖進來說：“三殿下，不好了，王妃堅持不住暈死過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龍彥瞬間收起猶豫，冷酷說：“動手，越快越好！”

說完，他便沒再看白語昔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白語昔恨到目眥盡裂，卻只能再一次領教什麼叫更無情！

劇痛傳來，血色蔓延。

白語昔透過血色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撕心裂肺咒喊：“龍彥，虎毒不食子！你會遭報應的！”

“龍彥，我很你！”

“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你！”

……

胎兒最終被拿走，混混沉沉間，白語昔仿佛見到一條小白龍念念不舍在喊她：“娘親。”

她想上前拉他，卻又聽見孩子痛苦到極致的哭聲，還低喊著：“娘親，孩兒好痛……”

“娘親，快救救我……”

可任由白語昔怎麼追，卻只能眼睜睜見到小白龍被黑暗吞噬。

她哭喊著，求著漫天神佛，卻始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像，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祖父被誅神淵吞噬那樣……她始終無能為力。

“寶寶！我的孩子——”

白語昔終于從夢中驚醒，卻又被身下的劇痛痛到滿目眩暈。

她顫抖著伸手按在肚子上，卻只摸到一手血跡，扁平的肚子再也沒有了生命的波動。

余光瞥見放在不遠處的留影石，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種期待，白語昔便忍不住落淚。

她將留影石抱在懷里，心中祈禱，寶寶，下輩子找個好娘親，千萬別遇見我這麼沒用的人了……

這時，一道刻薄的聲音突兀響起。

“喲，姐姐還在傷心呢？不過妹妹倒是很開心，你那開了靈智的胎兒，還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靈根天才，著實大補！”

白語昔死死盯著蕭雪茹，同時垂下衣袖，不動聲色將留影石放在隱蔽處，恨問：“蕭雪茹，你還想怎樣？”

“其實我你祖父的龍骨我用著甚好，只不過誰讓阿彥在意我呢。”蕭雪茹故意朝白語昔靠近，得意說：“我不過是隨便撒了個謊，就弄死了你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呢。”

白語昔氣得喘著粗氣，咬牙切齒朝蕭雪茹撲去：“毒婦！你不得好死！”

可她卻從床上摔了下來，劇痛扯得她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蕭雪茹惡毒一笑，踢了踢白語昔又說：“不防告訴你，當年的屠龍案從頭到尾都是我故意設計，可我如今還不是好好的？”

“而且，我得了你祖父的龍骨修為大增，而你呢，沒了龍骨龍脈，再次進淵獄，就等著被里面的兇獸撕碎吧！”

……

蕭雪茹走后很久，白語昔才從地上爬起來，她爬上床拿出隱蔽處的留影石，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