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冥聞言,喉間酸澀。
他沒有想到,祝顏沒有否認歷劫之事,可她卻說一切都是前塵往事……
佑冥喃聲開口:“前塵之事,我……”
祝顏呼出一口濁氣,打斷了他的話:“對,前塵往事,所以殿下還是莫要執著的好。”
她說完掌心仙力凝聚,浮于劍身之上,她臨走的時候說:“不早了,太子殿下還是早日休息。”
佑冥看著祝顏飄然的背影,神情落寞不已。
莫要執著……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祝顏說他莫要執著下去了,他的一顆心仿若被人碾壓一般。
佑冥低沉的聲音喃喃:“我要怎麼才能不執著呢?”
回答他的,只剩下紛飛的桃花瓣和空氣中淡淡縈繞的花香。
第二十六章 莫要執著
佑冥回到自己的院子。
看著房間里淡淡的桃花香氣,他的眉眼染上了一縷愁緒。
他反復咀嚼剛剛祝顏上神的話,她似乎默認了歷劫之事。
佑冥卻沒由來的心口一痛,如果紫靈的魂魄真的在祝顏身上,怪不得之前他去忘川什麼也查不到。
佑冥躺在床榻思來想去,長夜漫漫,一夜無眠。
翌日。
佑冥一大早起來的時候,卻聽見屋外已經有仙君嚷嚷了。
他眉目微凝,走出了院外,卻看見一名不速之客。
那名男子大搖大擺的走到他面前,佑冥只是后退一步,拱手道:“兄長。”
男子卻只是揮了揮衣袖,然后冷冷笑了:“兄長?誰與你是兄長?”
佑冥眉頭卻只是輕輕撇起,語氣淡淡:“兄長今日前來可有何事?”
他看著眼前穿這樣一襲玄衣的男子,阮闕仙君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之一。
他與阮闕已經許久未見,卻不料阮闕還是像從前一般表露對自己的不喜。
從阮闕身后緩緩走來另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他手中正搖著蒲扇,溫聲勸道:“四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好心一大早便來尋你。”
佑冥的眸光一沉,在天界平素身穿白衣的只有關儀仙君了,也是自己的兄長之一。
他沒有料到,這兩位也會來蓬萊。
佑冥拱了拱手,算是行過禮,他深吸了一口氣:“兄長也看了,我如今身體很好,不用你們擔心。”
阮闕卻勾起唇角冷冷笑了:“身體很好?可兄長怎麼聽說你的仙魄不穩呢?”
關儀只是沉默的搖著手中的蒲扇,扇柄處的玉佩沙沙作響。
佑冥眸光漸冷,他就知道平白無故的,他的兩個兄長自是不會來尋他,原來是因為此。
三人之間暗流涌動,佑冥卻扯出一抹笑:“我的身體已經大好,看來兄長竟這般關注我麼?”
阮闕卻一言不發,關儀卻只是搖著手中的扇子:“兄長也只是關心你。”
佑冥不由得心中冷笑,他們無非都是為了太子之位罷了。
他冷聲開口:“若是你們想要太子之位,盡管來拿。”
就在三人僵持的時候,山媛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由我送諸位殿下回天界。”
佑冥的眸光很快看向山媛,卻在看清她身后并無一人的時候,眼底的光芒一寸寸消失。
他輕聲問道:“祝顏上神呢?”
山媛卻回過頭瞥了一眼佑冥,然后冷聲開口:“上神自有她需要處理之事,殿下還是請把。”
阮闕卻冷笑了一聲:“太子殿下竟然也敢肖想祝顏上神。
”
山媛猛烈的咳嗽幾聲,好久才沉聲說:“殿下慎言,不可隨意議論上神。”
佑冥的臉色蒼白一片,肖想……
他的唇角浮現一個苦澀的笑容,明明之前她還是一個凡人,還能在他的芳華居之中,可如今兩人的身份有如云泥之別。
她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佑冥沉默的跟在山媛仙君身后,卻看見山媛轉過了身,他聽見女子稍壓低了的聲音響起:“殿下還是莫要執著了,你們之前的種種,蓬萊沒有找天界已經是上神仁慈了。”
第二十七章 距離
佑冥的腳步微頓,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他神色一痛,站在蓬萊仙島的入口仰望著仙霧繚繞的層巒。
祝顏還是祝顏,只是紫靈卻永遠也回不來了。
原來紫靈真的是祝顏的一魄而已。
而如今祝顏回歸了神位,而他們之間的距離竟然已經如此遙遠了。
佑冥心中清楚這一點后,更覺痛苦不已。
佑冥喉頭滾了滾:“之前的事,是天界的錯。”
山媛卻冷冷的看著他,沉聲開口:“殿下無權替他們道歉,不過是上神仁慈,覺得都是前塵過往,也沒什麼好追究的。”
佑冥腳步踉蹌了幾步才將將站穩,他啞著嗓音開口:“是祝顏說的嗎?”
山媛也停下了腳步,看著臉色蒼白一片的他,沉默一會兒點點頭。
她知道這句話祝顏并沒有說出口,只是看著上神在佑冥的芳華居內,過完了那樣悲慘的短短一世,替祝顏有些不值罷了。
佑冥眨了眨干澀的眼角,他拱手拜了一拜:“小仙謝謝你告訴這些。”
他說完掌心仙力凝聚,一柄長劍發出嗡鳴聲,他呼出一口濁氣,才御劍而去。
山媛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蓬萊,這才松了一口氣。
忘川河畔。
佑冥看著引渡人,深吸了一口氣問:“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