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佑冥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仰頭一飲而盡。
入口猶如烈火一般,燒灼著他的唇齒,他的喉間如利劍割破一般,疼痛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不由得跌坐在地上,渾身上下宛如骨頭皆被拆卸一般的痛苦。
他的識海出現了一行字:前塵事前世了,六界之中,皆無所存。
佑冥劇烈的咳嗽起來,渾身泛著微末的藍色光芒。
“噗——!”他忽然間吐出一口暗紅色的血。
第十八章 頹唐
佑冥怎麼也不能相信,自己費盡心力,查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忘川之水,河畔泛著暗綠色的光芒,呼呼的聲音刮起,似魂魄凄婉的哭聲。
老人卻只是輕嘆一聲:“殿下還請小心些,莫掉入這河畔。”
佑冥緩緩起身,告別了引魂人之后。
桑元仙君緩緩在忘川河畔現身問道:“他沒有查到什麼嗎?”
老人卻只是淺淺笑了,臉上的褶子看著有些瘆人。
“許是沒有吧。”
桑元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眼底閃過一抹嫌惡。
她將頭頂的斗篷披了上去,冷冷睨了一眼老人,轉身離去。
桑元心中也稍稍定了下來,司命量他也不敢違背天界律令,將不該告訴殿下之事告訴他。
桑元的眸光落在佑冥消失的位置,眉眼冷厲無比。
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佑冥渾身猶如霜打了茄子一般,整個人頹唐不已。
他回到芳華居,看著房間內熟悉的陳設,喉間微澀。
渾身上下都是忘川之水帶來的痛楚,可他知道的結局,卻是這六界再也沒有紫靈的身影了。
佑冥掌心仙力凝聚,他拿出幾個酒瓶,仰頭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可他心中的煩悶卻沒有好一些。
這時候一名仙侍端著一疊奏折而來,他看著臉色蒼白一片卻仍在飲酒的佑冥,小聲勸道:“太子殿下還是要注意仙體啊。”
佑冥端起手中的酒瓶繼續一飲而盡,掌心仙力凝聚,便將那疊公文放在一旁的書案上。
他啞著嗓音開口:“我知道了。”
佑冥將公文翻開,可他卻完全看不進去。
他執筆批閱了一會,然后抬眸看著掛在房間里的一幅畫出神。
那副畫是自己依著𝕨𝕨𝕪紫靈的模樣而畫的,可如今紫靈不在了,再也無人能知他畫的像不像了。
在一旁伺候的仙侍看著心神不寧的佑冥,問道:“殿下可是因紫靈之事煩憂?”
佑冥的眉目冷凝了下來,冷若冰霜的眼睛看著仙侍:“那又如何?”
仙侍臉上堆起一抹笑意:“殿下何不去地府瞧瞧呢?我聽說凡人死后皆會去那里。”
佑冥神色一怔,地府?
他忽然想起曾經聽說過這個地方,凡人死后確實是去那里歸整,然后重新入輪回。
佑冥衣袂翻飛之際,便往地府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桑元拉住了他的衣袖。
“夫君。”
佑冥眉頭緊鎖,看著眼前的桑元,將衣袖扯出來,沉聲道:“桑元仙君還是不要這般叫我了,你我還尚未成婚。”
桑元藏于衣袖中的手緊緊握著,她深吸了一口氣:“你會和我成婚的,你的仙魄受損,還需要我族的能力才能修復。”
佑冥卻冷冷的看著桑元,語氣冷凝成冰。
“我的傷我自會向辦法,這就不勞仙君操心了。”
佑冥掌心仙力凝聚,欲御劍飛行。
可身后的桑元卻只是呼出一口濁氣,她唇角微勾:“如果沒有我,你該怎麼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呢?”
第十九章 離開
佑冥眸光漸漸犯冷,他冷冷地說:“我本就不在意這太子之位,既然別人想來拿,那我在這里等著他們。”
他說完拂袖而去,轉身離去。
佑冥想起剛剛桑元的話,心中犯冷。
他沒有想到桑元竟然會以太子之位威脅自己。
想起天界的幾位殿下,他的眸光漸冷。
那些殿下全都不是好相與之人,他們都是和他同父異母的兄弟。
只要這太子之位尚在,他們的爭斗始終都不會停止。
桑元凝視著他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
她沒有想到,佑冥竟然會完全不在意太子之位。
她想起天界長久存在的矛盾,勾起了唇角。
桑元輕聲呢喃:“殿下,你可要坐穩這太子之位才是。”
佑冥徑直朝著地府而去。
地府。
佑冥看著眼前的閻王,沉聲問道:“我來此,只為查一個人。”
閻王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他垂頭說:“殿下來此地可是為了查誰?”
閻王額頭不禁冒出來冷汗。
佑冥呼出一口濁氣:“紫靈。”
閻王很快在生死簿上面翻找,可無論他找過幾遍,都找不到那個凡人。
閻王顫聲說:“回殿下的話,地府這里并沒有一個叫‘紫靈’之人。”
佑冥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生死簿,仔細的找了起來。
可直到他翻看到生死簿的最后一頁,也沒有看見紫靈的名字。
怎麼會這樣……
佑冥出了地府以后,臉色慘白一片,整個人更顯頹唐之勢。
如今,不論何處都尋不到紫靈的蹤影了。
可要他接受紫靈已經死了的事實,他卻怎麼也不甘心。
那些凡塵的過往牽絆著他,讓他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一如凡界的他一樣,愛上了紫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