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南桓再勸，她就以幫他上藥為由扯開了話題。

等告別南桓，紫靈邊走邊算著佑冥和桑元的婚期，轉步朝醫仙殿而去。

醫仙殿。

紫靈看著醫仙，神色悵惘：“您能不能讓我多活些時日，至少讓我挺過九月初九。”

那天是佑冥和桑元大婚之日。

醫仙一聽這日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

“你既已服下藥，命數便已注定了。”

醫仙的話讓紫靈眼眸暗淡。

或許這就是她的宿命，求不得，愛不得，注定帶著遺憾離去。

紫靈正要離去，突得想起什麼。

她轉頭問道：“待我隕身，您這兒是不是就缺個打雜的了？”

醫仙看著她希冀的眼，點點頭。

紫靈眼中一喜，急切道：“我弟弟南桓是蘭草成仙，天生通草木之靈，到那時讓他來給您打個雜，您看行嗎？”

醫仙心中嘆一聲，輕聲道：“可。”

“謝謝您。”

紫靈朝醫仙深深鞠了一躬。

出了醫仙殿，仙境疊嶂起伏。

紫靈拿出南桓給她的那枚仙丹，唇角漾起苦笑。

如此，她也能放心離去。

有醫仙照拂，南桓便算在這天界有了依靠。

他是仙，不像自己凡人一個，總有一天能融入這九重天。

流云殿門口。

紫靈等了許久，才攔住了回殿的佑冥。

佑冥神色不耐至極，原以為上次說過那話，她就能安分一些，不曾想竟是一點未變。

他冷眼離開，不愿理會紫靈。

紫靈一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卻見佑冥眼角的一抹厭煩后立刻松手。

在這天宮，嫌惡的目光她見多了。

但從未有一次會像現在這般鋒利，刺得她的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

她垂眸，喃聲低語：“如果我能成仙該有多好……”

于她而言的一生，對他來說，大概只是仙人漫長歲月中的一個小插曲。

她和他終究只能短暫的走一小段路。

佑冥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她，心中的煩躁莫名：“什麼？”

他看著紫靈哀傷的眼，心中怒意莫名褪去。

紫靈抬起頭，將一直緊握的右手緩緩攤開。

她的掌心靜靜躺著一枚金釵。

“你回天宮時曾說，這枚金釵你會允我一件事，不知可還算數？”

佑冥聞言，未消去的怒意重新翻涌，他冷冷說：“你想要什麼？”

紫靈見他頃刻冷了臉，心間苦澀。

她干脆將那從一開始便埋在她心頭的愿望說了出來：“你和桑元的婚事，交給我操持吧！”

            第五章 唯一的愿望        

佑冥一愣，他沒想到紫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眼底的笑意發冷：“你不過一個凡人，我的婚事與你何干？”

紫靈神情一凝，眼中閃過一絲疼痛。

她垂下眼睫，輕聲道：“這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在凡間，她與佑冥差一點便有了婚禮。

可婚禮前一晚，流民攻破城門，到處燒殺搶掠。

佑冥為了護住她，被圍攻而死。

差的這一點，竟成了她永遠也得不到的夢。

回過神，紫靈將金釵塞進佑冥的手中。

觸到她冰冷手指，佑冥眼底掠過一絲莫名情緒：“你真想好了？這金釵一用，以后你我的因果便了了。”

紫靈臉色一白，她身死，他婚成，本就再也沒了緣分。

如今自己時日無多，看不到他成婚，便只能為他準備婚禮。

何況，這也是她能為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揚起一抹笑，笑容看不出絲毫勉強：“想好了，你答應了？”

見紫靈這樣，佑冥眸光一沉：“我到時自會派人協助你，保婚事無虞。”

說完，他轉身離去。

衣袖翻飛間，那枚金釵頃刻從他掌心滾落，墜入地面。

紫靈一震，忙蹲下身將金釵拾起，她抬起頭，怔然看著佑冥的背影。

流云殿的大門在她眼前關上，隔絕了她的視線。

心痛得似一片片在割。

來這天界不過三月，凡間之事竟恍如隔世。

那個滿心是她的佑冥，終究像是她的一個幻夢。

現在，就連他親手贈她的定情信物，都能隨意丟棄……

芳華居。

在門前徘徊的南桓見紫靈終于回來，立刻迎了上去：“姐姐是去找佑冥了？”

才說完，他就見紫靈兩眼通紅，雙眸黯淡無神。

一時間，南桓眼底溢滿的心疼。

他柔聲開口問道：“怎麼了？”

紫靈沉默片刻，強撐著唇角的笑意道：“我去求了他，說要操辦他和桑元仙君的婚事。”

南桓聞言一愣。

回過神來，他只恨鐵不成剛：“他如今都要娶別人了！和你有甚麼關系！”

紫靈閉了閉眼：“我一定要做的。”

“絕對不行！我不能讓你受這樣的委屈。”南桓搖著頭，態度堅決。

他本是一株平平無奇的蘭草，生出意識后，被佑冥采下送給紫靈。

她為他澆水，除蟲，是對他最好的人。

對他來說，她不是家人，卻比家人更重要。

他怎能眼看著她為心愛之人操辦和其他女子的婚禮，傷透一顆真心？

紫靈心中微嘆，將一直塵封于心的話倒了出來。

“我知道你為何不同意，自我上了天界，若不是有你，我哪里活得下來？”

南桓身形一怔，剛想說些什麼，卻聽紫靈繼續道：“你明明可以做一個閑散神仙，而如今卻為了我，豁出命去日日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