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就希望我這樣說?”
第五十四章
那結了冰一般的聲音讓燕溪臉上的淡笑瞬間凝固。
她猛地抬頭看向陸禹凜。
他唇角還勾著,但眼底再不見剛才的那抹溫柔。
像曇花一現,更像黃粱一夢。
陸禹凜睨著呆滯的燕溪冷笑了聲:“燕溪,你老子再長十個心眼都玩不過我,你是哪里來的自信敢來和我耍把戲?”
燕溪面色一白,心臟直接停了一拍。
這次冒冷汗的不僅是手心,還有后背。
她腦中亂成一片,想找出個說辭辯解,但陸禹凜已經下了逐客令。
“滾出去,以后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會對燕氏做什麼就不好說了。”
提到燕氏,燕溪再也撐不住,雙膝一軟就癱倒在地。
她垂著頭看著地板,好半天才聲音低啞地開口:“陸禹凜,你就非要這麼狠心絕情嗎?就算我們沒結婚,也曾經是有婚約的啊!”
“婚約?”陸禹凜唇邊的笑意味不明,“燕溪,你該不會覺得當初我選你結婚,是因為你有多特別吧?”
燕溪怔怔地抬起頭。
卻緊接著就聽到他那極其殘酷的話:“別自作多情了,你不過是我揚手撒掉的照片中,唯一落在茶幾上的那個。”
聞言,燕溪渾身一顫,瞳孔皺縮。
“所以……如果落在茶幾上的是別人的照片……”
陸禹凜笑著盯住她:“那早就沒你什麼事了。”
如同五雷轟頂,燕溪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原來……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婚約,在陸禹凜的眼里不過是一場游戲。
而燕溪此刻,竟想不通命運選擇了她,究竟是她的福,還是她的禍?!
……
周斯白從去拿醫藥箱到回來,總共也就不過五分鐘的時間。
但見病房里多出個人,他就很識趣地在外面等著。
誰能料想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就在周斯白有點昏昏欲睡時,病房的門終于打開。
他抬眼,只見燕溪雙眼呆滯,步伐都是僵硬的。
周斯白當時的第一個想法是:陸禹凜果然沒從猛獸變成小綿羊,瞧給這姑娘說的,像丟了魂似的。
不過他也根本不在乎燕溪,拿著醫藥箱就走進病房。
一看,果然那傷口更嚴重了。
周斯白嘖了聲,伸手就去拆之前的繃帶:“你別是跟一女的打起來了吧?”
陸禹凜半坐在病床上,沒回答,卻是突然說了句:“找人盯著燕溪。”
“燕溪?”周斯白手上動作一頓,斂了神色,“難道她跟蘇慈的事有關系?”
“只是猜測,讓人去查查她最近的動態吧。”陸禹凜眸色劃過一抹晦暗。
不知怎麼,他這心底竟隱隱不安,總覺得還有什麼事要發生。
希望只是他的錯覺才好,不然蘇晚……
處理好傷口,周斯白讓陸禹凜重新躺了下來。
“你這傷要是再折騰,三個月都好不了。”
陸禹凜有些失神:“如果好不了,會死嗎?”
周斯白第一次覺得這麼無語,沖著他罵了句:“會死,你要不趕緊以死謝罪吧,說不定蘇晚還能多看你一眼。”
說完,他就走出病房去還醫藥箱了。
陸禹凜呼出口長氣,覺得身心疲憊極了。
正要闔上眼打算睡一會兒時,只聽一聲巨響,門像是被誰踹開。
他以為是周斯白,皺著眉看去:“你……”
話音戛然而止,只見沖進來的竟然是蘇晚。
陸禹凜一怔。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衣領就被蘇晚狠狠攥住——
“陸禹凜,你把蘇默硯帶去哪兒了?!”
第五十五章
陸禹凜平生第二次這麼如墜煙霧。
第一次滿臉茫然,是在聽到下屬說蘇慈是被自己的人故意謀害的那刻。
他不解地看著眼前的蘇晚,眉心皺成一團。
“蘇默硯怎麼了?”
蘇晚眼底布滿血絲:“別給我裝傻,陸禹凜,他去調查我姑姑的事情,突然就聯系不上人,不是你讓人把他帶走,還會是誰?!”
說著,她眼眶中就涌上了淚意。
蘇慈已經昏迷不醒,如果連蘇默硯都出了事,她要怎麼辦?她還能怎麼辦?!
看著蘇晚對蘇默硯緊張的神情,陸禹凜心頭狠狠一悶,堵得他喘不上氣。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握住蘇晚的手讓她松開衣領,聲音不自覺放緩:“不是我,蘇晚。你先別急著給我定罪,先把事情好好說清楚,我讓人現在就去找他。”
蘇晚卻渾身驟然卸了力。
她垂著頭,嗓音飄渺淡然:“他早上說查到了點消息,有人見過張毅和一個女人見過面,他就帶人去查了,結果……”
“結果剛剛,他們告訴我蘇默硯中途就斷了聯系,現在手機關機,誰也找不到他!”
越聽,陸禹凜的眉毛皺得就越緊。
一個女人?哪個女人會和張毅有關系?
這時,周斯白正好回來。
他看見蘇晚怔了怔,當即就要再往外走。
這種場面可打擾不得,不然陸禹凜還不扒了他的皮?
然而他剛轉身,就聽到身后傳來道嚴肅的聲音。
“小白。”
陸禹凜將蘇默硯的事簡單地跟周斯白說了下,然后讓他趕緊派人去找。
周斯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沒耽擱。
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蘇晚和陸禹凜兩人。
蘇晚雙眼空洞蒼白,陸禹凜看著,心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