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慈抬手就作狀要打他。
剛走兩步,手機卻響起。
“死小子,我等會收拾你!”蘇慈指了指蘇默硯,接起電話轉身去了陽臺。
見她看不見自己,蘇默硯把獎杯放在桌上,連忙在沙發上坐下。
蘇晚咬著果肉,口齒不清道:“你給我獎杯摔壞了,姑姑鐵定要打死你。”
“沒那麼容易摔壞的。”蘇默硯舒出長長一口氣,語氣故意戲謔,“公主,葡萄好吃嗎,能不能給你的騎士一個?”
蘇晚拿了顆葡萄就往他身上丟去。
他抬手就接住扔進嘴里,揚起眉梢得意洋洋地看著她。
蘇默硯長相干凈,五官立體得像是藝術雕像,身上有股子學不來的少年感。
就在娛樂圈,蘇晚也沒見過比他更帥的人。
兩人又打鬧了一會兒,蘇慈從陽臺走了回來,神情與剛才截然不同。
她看著面前的兩人,倏地勾起個冷笑。
“陸氏要和我合作。”
第二十九章
陸氏。
光是聽到這個姓,蘇晚臉上的笑意就瞬間消失了。
就連口中甘甜的葡萄,也變得索然無味。
她吐出葡萄皮坐起身,虞姬喵了一聲就跑到一邊去。
“所以,他還是找到我了。”
蘇默硯也斂起笑,神色認真:“我看不一定。”
“他要是真的確定你就在倫敦,大可直接飛來,但他先是要和媽的公司合作……”他頓了頓,“感覺更像是試探。”
蘇慈有些擔憂地看向蘇晚:“小晚,你不必擔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至于那個合作……”
話音未落,蘇晚卻突然開口:“既然他想合作,那姑姑你就合作好了。”
蘇慈微怔:“小晚,你是怎麼想的?”
“我沒什麼想法。”蘇晚別開眼,神情淡漠,像是說起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他要來倫敦,還是要合作,我都無所謂,只要別出現在我面前就行。
”
“畢竟,有人愿意送錢來,哪有不要的道理?”
說完,蘇晚淡淡一笑,但這笑意卻根本沒達到眼底。
她已經很理智了,甚至可以比陸禹凜更理智。
在倫敦,蘇家不會怵他,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而就算在北京,蘇慈還是從他的掌心下把蘇晚帶走了不是嗎?
晚上,蘇默硯推開了蘇晚的門,視線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才看到她穿著身白裙子坐在陽臺上,像只白鴿,又像一只白孔雀。
但那一瞬間,他還以為蘇晚要跳下去。
聽見腳步聲,蘇晚緩緩轉過頭來,目光卻落在跟著蘇默硯身后的布偶貓身上。
“哥,你把虞姬放進來了。”
虞姬聽不懂人話,只步伐優雅地走到蘇晚身邊,將頭靠在她手上神色慵懶地蹭著。
蘇晚輕笑了笑,將它抱在懷里順了順毛。
蘇默硯看著一人一貓不由得也笑了下:“沒良心的,平常都是我喂它,它還是跟你最好。”
“那只能說明你魅力不夠。”蘇晚挑了下眉,看上去心情不像是糟糕的樣子。
“我魅力不夠?”蘇默硯在她身邊坐下來,“你知道有多少姑娘追我嗎,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蘇晚看他:“可你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蘇默硯當時就有些語噎,手抵著唇咳了咳:“你懂什麼,你還小。”
“這愛情啊,不是誰長得漂亮,誰長得帥,就要在一起,并且能長長久久的。”
蘇晚笑了聲:“理論一套一套的。”
蘇默硯卻突然收起玩笑的表情,語氣認真:“我認為的愛情,是我不會以愛之名束縛她,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但我希望,她做任何事情前都可以想起我,并為我拒絕一切人和事。
是信任,是忠誠,是陪伴,是考驗,是我們一直不會分開。”
話落,蘇晚卻逐漸像是一朵枯萎衰敗了的花朵,各處都滲透進了死氣。
她試圖扯出一抹笑,可那笑實在太難看。
最后,只剩下很緩慢的語調:“我以后,都不會再這樣喜歡一個人了……”
和陸禹凜的三年,已經把她的命給耗光了。
蘇晚的神情和語氣都讓蘇默硯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他扳過她的肩膀,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蘇晚,不管是以哥哥的身份,還是別的身份,我發誓,我都會一直保護你,愛你,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蘇晚心底一震,脫口而出——
“別的身份……是什麼?”
第三十章
不管是以哥哥的身份,還是別的身份。
那別的身份,是什麼?
蘇默硯最后沒能回答蘇晚的這個問題。
蘇晚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夜空,心里亂成一團。
她知道蘇默硯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可一開始,他們不就是兄妹嗎?
除此之外,他們還能有什麼別的關系?
蘇晚不敢想。
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像是上天垂憐,讓她做的一場美夢。
失而復得的家人,遲到的寵愛,無限的驕縱。
剛到倫敦時的每一個夜晚,蘇晚都很害怕入睡。
她怕再睜開眼,發現自己根本沒離開陸禹凜的莊園,當真不過是她的黃粱一夢。
但兩年過去,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消減不少。
可蘇默硯今晚的一句話,卻讓蘇晚再次陷入了這種恐慌。
不管怎樣,她都不希望現在擁有的一切被改變。
有蘇慈,有蘇默硯陪在她身邊,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