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杯，他只看了一眼，旋即也送到了自己嘴邊。

薛宜寧看著他，他也只是無奈的笑：“我記得宜寧不愛飲酒，這杯，我喝好了。”

話落，他再次仰頭。

香甜的酒水落進嘴中，他眼中紅暈越染越多。

薛宜寧袖間的五指，也越收越緊，強忍下眸中的酸澀。

說不是何種滋味，心頭就好似被人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

或許，當年帶他回薛家，是一個錯誤至極的決定。

如果她不曾對他一見傾心，這一生，他們都不會有交集。

兩杯涼酒下肚，祁淵扯著衣襟走向薛宜寧，嗓音沙啞破碎，眸光稀碎難合。

捧起那張清艷的小臉，他的視線落在那紅潤的唇上，喉間難耐的滾動著，只一瞬他又慌亂挪開。

帶著酒氣的一吻，最終落在了薛宜寧的鎖骨之上。

男人動作輕柔纏綿，涼薄的唇如羽翼一般輕輕掃著她的身子，修長的手指緩緩落至她的腰間。

薛宜寧的呼吸，跟著就亂了。

她下意識想躲，可她怕露餡，不敢動作，只能咬著牙任由祁淵在她身上肆意流連，留下種種曖昧紅痕。

她還不能與他撕破這層偽裝，她是想祁淵死不假，可她從未想過，殺她的同時搭上自己。

為明哲保身，她只能給他下慢性毒，這種藥得持續不間斷的下在他的吃食里，一點一點讓他的身子從里至外的腐敗。

如果現在被揭穿，她怕再無機會。

“宜寧，宜寧……”

祁淵趴在她身上，一聲一聲，字里行間是薛宜寧聽不明白的悲慟和絕望。

濕熱的淚落在她身上，她被灼的一顫，心頭好似被烙了個洞，身子竟也跟著痛了起來。

本來，不該見面的……

他與她這輩子，都不該相見的。

一夜無眠，薛宜寧仰著頭盯著喜紅的床帳，一直到天光破曉。

她本以為這一夜，祁淵會在她身上無盡的索取。

可他沒有，他只是合著衣衫抱著她，小心翼翼的親她，甚至，都不曾碰過她的唇。

薛宜寧莫名覺得看不透他。

更確切些說，她這輩子就從未看透過他。

薛宜寧是在祁淵有轉醒跡象的時候，緩緩閉眼睡去的。

幾乎是她安穩呼吸響起的瞬間，搭在她頸窩處的腦袋便有了動靜。

沉吟著抬起頭，祁淵的眼底布滿了猩紅的血絲。

無聲望著懷中終于舍得閉眼的女人，他無奈極了。

“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至于怕我怕的一晚上不敢閉眼嗎？”

薛宜寧多久沒睡，祁淵便裝睡裝了多久。

凝著她的紅唇看了半晌，晚上估計著那合巹酒里的東西，他沒敢親她，這會兒，嘴里應該不會有了吧。

他微微合上眼眸，再忍不住，垂下腦袋在她唇間落下一吻。

原是淺嘗輒止的一吻，可薛宜寧對祁淵好似有著無盡的誘惑，一沾便上了癮。

氣息升溫，呼吸加重，祁淵眼底的理智隱隱有了崩塌的跡象，唇齒間的動作也愈發的霸道，帶著侵略性。

床榻間的薛宜寧不滿的皺眉，嚶嚀了一聲。

祁淵飄遠的理智瞬間被拉了回來。

他惶恐不安的抬頭，一口氣梗在喉嚨口，直到薛宜寧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睡去，那口氣才沉沉吐了出來。

悲慟回眸，祁淵頹靡的靠在床頭，一手蓋住俊臉，溫熱的淚從指縫間溢了出來。

“薛宜寧，這輩子，真的栽你身上了。”

“可是，我還有未成之事，我還……不能死。森*晚*整*理”

                第33章 

薛宜寧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床鋪的另一側冰涼一片，早已沒了祁淵的溫度。

她翻身在床上躺了許久，周遭是熟悉的氣息，裹挾著她的心肺，逼進那稀薄的空氣，叫人窒息。

直到，那扇木門被人敲響。

她無聲抬眸，還沒起身，那門已經被人推開來。

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走進來，直奔床榻。

薛宜寧聽見動靜，警惕的閉上眼，下一瞬，身子卻急急跌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旋即，委屈的男聲從頭頂傾瀉而下:“阿薛，你不要我了嗎？”

“段策衍？！”

薛宜寧驚愕的睜開眼回頭，果然就見有一身女裝的段策衍緊緊將她摟在懷里，滿臉的委屈。

“你……這是什麼打扮？”

她還從未見過段策衍女裝。

他生的漂亮，一雙眼睛勾人又勾魂兒，除卻身材偉岸了些，穿上這丫鬟的衣裳，梳著女兒家的發髻，居然毫無違和感。

甚至，漂亮的有些叫人移不開眼。

段策衍被她看的紅了臉，咬咬牙，負氣一般生硬的捏住她的臉蛋扯了扯。

“阿薛還說！若非為了混進來見你，我何至于此。”

話落，他愈發的不好意思，眉眼一落，竟還顯出了幾分嬌羞嗔怪的味道來。

薛宜寧被他那一眼瞪的心都要飄起來了。

忙轉身，安撫似的回抱住他的腰身，將腦袋擱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動作間，心口的衣衫被蹭散，段策衍就算不想看，那白嫩肌膚上星星點點的紅痕，到底是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身子狠狠一僵，他的眼睛跟著就紅了，周身隱隱有陰鷙暗涌。

“他昨晚碰你了？”

薛宜寧怔愣抬頭，見他兇巴巴的皺著眉盯著她的胸口看，她跟著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