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他輕輕喚出聲。

慕雪晴四處翻找手機的動作一頓。

除了重逢那次，霍頌卿從未這麼親密地叫過她。

慕雪晴不解地扭頭，正好撞上了霍頌卿看她的眼神。

霍頌卿的眼神和醉酒那晚一樣，一樣的想靠近又不敢，想離開卻又不舍。

“你、唔！”

她的身體被霍頌卿撲到了沙發上，混亂間，還能感受到霍頌卿墊在她腦后的溫熱的掌心。

慕雪晴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全身僵成了木頭，只有唇上的溫熱在提醒她，這一切不是她的幻覺——

霍頌卿在吻她。

第二十六章

霍頌卿在吻她。

或許，那不能被叫做吻，而是噬咬。

霍頌卿毫不留情地蹂躪著朝思暮想的紅唇，卻仍然覺得不夠。

牙齒重重咬著她的唇角的嫩肉，甚至嘴里能嘗到輕微的血腥味，眼見慕雪晴秀眉擰在了一起，霍頌卿才覺得刻骨的思念緩解了一絲。

他放開慕雪晴的唇，一條曖昧的銀線在唇間拉開。

“慕雪晴、慕雪晴！”

他壓抑著低吼，幾乎有點咬牙切齒地叫著她的名字。

“你就這麼恨我嗎？哪怕站在我面前都不愿意承認？”

只有喝醉的這個時候，他才可以撕下冷靜的面具，問出這個梗在他心口良久的問題。

什麼徐雅容，什麼認錯人了，不過都是慕雪晴的借口而已！

自己整整找了她三年，她卻在見面的一瞬選擇了隱瞞身份！

慕雪晴紅唇微腫，眼底一片瀲滟。

霍頌卿“砰”地砸在她身下的沙發上，滿眼痛色：“為什麼？”

“為什麼？”慕雪晴擦了擦唇角的血跡，冷冷道：“因為慕雪晴答應過你不再出現在你面前，你忘了？”

霍頌卿一僵。

“因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糾葛，因為慕雪晴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你明白了嗎？”

霍頌卿猛地逼近，如同被逼到絕路的困獸：“不許再說了！”

他側頭重重地吻了上去，心里空得只能用這種方法來堵住慕雪晴的話。

摟在她腰上的手逐漸用力，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填補心口處破開的大洞。

慕雪晴閉了下眼睛，然后用力將霍頌卿推開。

“霍頌卿，你把我當什麼，你手里的風箏？想松手就松手，想收回來就扯扯繩子？”

這一刻，那個時常在腦子里浮現的荒唐猜測才得到了證實——霍頌卿其實是喜歡她的。

渴求的十幾年的東西近在眼前時，她卻沒有絲毫的驚喜，只覺得諷刺。

她曾經用盡全力想要的東西，卻在黯然離開后，輕而易舉地獲得了。

何其可笑。

“霍頌卿，你現在這麼做，想過清羽姐嗎？你不是愛她愛到勝過你的生命嗎？”

慕雪晴垂眸，自我凌遲地重復著那些曾讓她痛不欲生的話。

霍頌卿眼圈也紅了。

他永遠一絲不茍，冷若冰山，這是慕雪晴第一次看到他的失態。

“雪晴，三年前我沒來得及告訴你，我愛的人真一直是你。”

“我沒有和蘇清羽結婚。霍太太的位置，我一直在等你。 ”

慕雪晴默了一瞬，然后不再看霍頌卿的眼睛，淡淡道：“跟我沒關系。”

無論霍頌卿愛誰，和誰結沒結婚，都跟她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沒有義務一直在原地等著霍頌卿發現他的心意。

霍頌卿卻不愿她逃開，輕輕擰著慕雪晴的下巴轉過來，墨眸幽卿得卿不見底。

“霍頌卿是個連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的糊涂蛋，你愿不愿意再給這個糊涂蛋一個機會？”慕雪晴輕輕閉上了眼睛：“太晚了。”

“太晚了，霍頌卿。”慕雪晴紅唇微勾，淡淡道：“你的愛，我已經不想要了。”

第二十七章

話一入耳，霍頌卿心底劇痛，如同萬箭齊發，全部扎在了他的心臟上。

慕雪晴站起身，艱難地咽下滿口苦澀，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她又站定。

霍頌卿眼里升起一絲期待。

慕雪晴沒有回頭，只有聲音冷冷傳來：“三年前沒有親自跟你道別，今天補上吧。”

“霍頌卿，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

說完，她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屋內光明了一瞬，然后又慢慢昏暗下去。

好似她的離開，霍頌卿的光明都消失了。

黑暗中，霍頌卿泥塑般地坐著，血液都失去了溫度。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這句話，他當年也對慕雪晴說過，如果兩人對換過來，怎能不說是他的報應？

良久，霍頌卿痛苦地低吼了一聲，重重捶在沙發上。

……

慕雪晴魂不守舍地出了云庭會所，像個游魂般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霍頌卿喜歡她。

霍頌卿竟然真的喜歡她。

可就像她說的，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太多的痛苦和眼淚橫亙在她和霍頌卿之間，他們已經再也回不到起點了。

腕間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慕雪晴回神，垂眸看去。

是謝奶奶送給她的玉鐲，觸手溫潤，的確是極品。

慕雪晴盯著那玉鐲看了一會兒，心中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她要和謝琛分手。

霍頌卿那帶著絕望的告白讓她終于敢直面自己的內心——她雖然不想和霍頌卿重歸于好，但心底還是抹不去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