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兮渃臂膀的人根本沒有掩蓋是自己動手的意思，殘留斷臂上的仙力雖被靈泉腐蝕了些，卻還有大量殘留，他剛搭手上去，便已經知曉是何人，只是……

“說！”滄琰見藥仙的模樣厲聲質問。

“回天主，是云月天主！”藥仙忙回到，生怕滄琰怪罪他。

而滄琰聞言則是一愣，他真的不曾想過會是云月動的手，他一直以為會是玉珩！

“……天主，天后娘娘醒了。”

婢女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滄琰的思緒。

走進殿內，滄琰看著已經睜開眼的兮渃，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但是明顯精神已經好了不少。

“感覺如何？”滄琰出聲關切問道。

“還好，只是仙力有些不濟，過些日子便可大好了。”兮渃說著，作勢要起身。

滄琰見狀將人扶起靠在床柱上，抿了抿唇道：“你同云月說了什麼，她……為何會下如此重手？”

兮渃聞言微頓，直直的目光射進滄琰的眼底，看的他有些面赧。

“……阿琰，在你心里，是不是無論我和云月發生了何事，都是我的不對？！”

“……兮渃，我不過是……”滄琰微蹙著眉，似是有些不解她為何這般尖銳。

“不過既然你想問，我告訴你便是，滄琰，我這條手臂是因你斷的，當日，你斷了若荷一條手臂，云月便從我身上討了回去，這般你明白了麼？”

滄琰語噎。

而兮渃看著他，很多話都壓在了心里，她想問問滄琰，他知道她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麼？

他知道她眼睜睜的看著手臂斷掉是什麼樣的痛苦麼？

他知道她看著斷臂在靈泉中化為齏粉，再也沒有重塑可能時，她是如何的絕望麼？

他不知道！

眼淚順著眼角劃下，兮渃閉上眼，唯剩的一只手緊緊攥成拳，啞聲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

“你……好好歇息，改日我再來看你。”滄琰轉身離去。

不知為何，他竟是從剛剛兮渃的身上，瞧出了云月的身影。

尤其是她眉間的那抹愁苦，像極了七百年間的云月！

重建東天界不是輕易的事，是以接下來的幾日，滄琰不得半分閑暇，自然也是沒有時間來看兮渃。

兮渃靠著床榻，透過四敞的窗扇看著外面的景色。

“天后娘娘，要不奴婢扶您出去走走？”婢女看著滿目不見笑意的兮渃，出聲建議道。

兮渃聞言收回視線看了眼她，搖了搖頭，低聲道：“日后，莫要喚我天后了。”

“……娘娘！”

婢女看著她，還憶起大婚那一日兮渃同她說的話。

那日，她讓她莫要叫神女，稱她做太子妃，那時她滿眼含笑。

可如今，不過半月時間，她竟是被傷至此……

“替我走一趟北天界，同云月說，我想見她一面。 ”

“這……”婢女聞言有些踟躇，兮渃感覺到她的為難，苦澀一笑道：“怎麼，如今我竟是連見個人的自由都沒有了？”

“不是，娘娘，只是北天界不知為何結界大開，奴婢怕是進不去啊！”

兮渃聞言愣了一下，一直不知看向哪處的目光落到婢女身上，疑問道：“北天界結界是何時大開的？”

“便是在您被天主帶回來那日。”

兮渃聞言沉思了一陣兒，緩緩起身道：“既如此，那你便同我去一趟吧。”

婢女本想阻攔，可瞧著兮渃眼中的堅定，話咽回了嗓中：“是。”

北天界。

云月聽到兮渃求見的稟報并不意外，只是叫人將人帶進來。

玉珩起身道：“本尊出去一趟，這是北天界，想來她也不敢做什麼。”

“師尊放心，月兒會照顧好自己。 ”

玉珩點了點頭，朝外走去，同進來的兮渃打了個照面。

“來了，便坐吧。”云月看著玉珩出去的身影，對兮渃說到。

兮渃搖了搖頭，上前一步看著云月道：“兮渃此來是有件事不解，想求個答案。”

            第41章 各自安好        

“什麼？”

“自上古起仙人隕滅絕無復生可能，可你明明以命相祭，偏偏得了一絲生機。而也是你復生那日，萬年歡樹枯死，這兩件事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亦或者說——”兮渃停頓了一下，迎著云月微冷的目光，發問道，“你同萬年歡樹有什麼關系！”

“……你倒是聰慧，可這件事，與你無關，我也沒有給你解惑的義務。 ”云月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兮渃，彎唇道，“可還有別的事？”

“……我有時候在想，若是你我不曾都不曾愛上滄琰，如今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景。”

“可惜，不會有這種可能。”云月說著，站起了身，“若是天后此來僅是為了同云月說這些無用的，那還是請回吧。”

兮渃看著她轉身欲走的背影，突然高聲道：“云月，你當真以為你覆滅了東天界與天罰司便是為北天界為你父君，為你師尊報仇了麼？”

云月腳步一頓，沉聲道：“你想要說什麼？”

“云月，也許你祭天之時為的只是北天界，可如今，你做了這般多的事，當真只是為了北天界麼？若是如此，你大可殺了我，玉珩想要殺滄琰也不過是抬手之間，可你沒有，你究竟要做的是什麼？！”

云月沉默了良久，轉過身看向兮渃：“……兮渃，你想的太多。”

迎著兮渃的雙眸，云月回坐在椅子上，朗聲道：“你欠北天界的，我都已經討了回來，你的這條命與我而言，并沒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