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彌喉頭哽咽了瞬,眼里浮起一層薄霧:“深哥,我還有機會嗎?”
她的身體,她自己再清楚不過。
面對著姜嘉彌那張脆弱的臉色,周敘深一時也沉默了。
姜嘉彌微別開眼,閃動著長睫的細淚,輕聲回絕著:“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還有唐倩,還有整個戰隊……所以,你以后不要再來了。”
一字一句,她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來。
周敘深聽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得死死的,讓他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現在他忽然發覺,原來姜嘉彌也會用語言傷人。
那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刃。
周敘深喉間滾動,看著她眼底滿滿寫著拒絕。
許久,才緩緩收回目光。
病房外的溫曉棠忍無可忍的走了進來,她看都沒看周敘深一眼,徑直朝著姜嘉彌走來。
兩人并肩錯過。
就在周敘深準備走出病房的那剎那間,里面傳來溫曉棠的驚叫聲!
“嘉彌!你怎麼了!?”
周敘深聞言心里一沉,轉頭又沖進了病房中。
只見病床上,姜嘉彌大口的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在一瞬間染紅了整個病床。
周敘深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驚得呼吸都停了一瞬,他手忙腳亂的從桌邊扯出紙巾去擦姜嘉彌的嘴角。
可入眼那一灘紅,像是怎麼也清理不干凈。
“醫生!!”他大聲沖外面喊叫,摁著無數遍呼叫鈴,心里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還有緊張驚慌,“嘉彌,堅持住,嘉彌……”
姜嘉彌隱隱聽到周敘深帶著無措的叫聲,想說話卻怎麼回答不了,只覺胸腔積壓的疼意遍布了全身。
她有些抑不住那疼,也不知是胸口還是心口發出來的,眼淚再次沾濕了眼角。
好疼,好疼……
疼得她連周敘深的模樣也慢慢看不見了……
第二十章
離姜嘉彌昏迷那會兒,急救室燈已經亮了三個小時。
外面就站了三個人,各有不一樣的情緒。
溫曉棠坐在長廊的椅子上,雙手捂著臉,雙肩一下下聳動著。
細微的抽泣聲在安靜的長廊清晰可聞。
賀西周在曉棠輕聲安慰著。
最沉默的,則是站在窗邊迎著風吹的周敘深。
他背靠著墻,眼神定定地望著急救室的紅燈,心里的忐忑感隨著時間越來越強烈。
三個小時,他連眨眼都很少有。
滿腦子都在想著剛剛那刺眼的一幕。
他對癌癥沒什麼該概念,也根本就沒想過死亡會離他那麼近,就發生在他身邊。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雙手試圖把他心剜出來。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紅燈熄滅。
在醫生走出來的剎那,三個人也同時沖了過來。
詢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卻被醫生先破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通。
“患者本來就因為病情的加重和放療變得很脆弱,你們怎麼能再刺激她?幸好現在沒什麼事離開,希望你們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到時候連動手術也救不了!”
周敘深眸色驟然一沉,緊攥著雙手說不出話來。
那心口的一番頓痛,讓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滋味兒,只覺得很疼,也很致命。
“辛苦了。”賀西周微微頷首,送別了醫生。
溫曉棠臉色頓時煞白了一片,轉頭就抓緊了周敘深衣領,怒罵:“周敘深,你非要看著嘉彌被你氣得去死,你才能心滿意足嗎?才能開心嗎?你到底有多恨她!”
周敘深薄唇緊抿成一條線,許久未曾休息的臉色更加陰沉難看。
他沒有還手,任由溫曉棠打罵。
不多時,趕來的賀西周才攔住了溫曉棠的動作:“曉棠,這里是醫院。”
溫曉棠終于罷休,指著周敘深勒令道:“馬上給我滾!滾!!”
說完,便朝著病房離開,多呆一秒都會忍不住怒火。
清凈后,賀西周看著臉上多了幾條紅印的周敘深,嘆了口氣。
“先出去吧。”
周敘深面上沒多表情,只是抬眸往了眼病房的方姜,率先走了出去。
出了大門,凜冽的寒風便橫掃而來。
兩人找了個擋風地方停下,賀西周拿了根煙遞給周敘深。
他問:“你現在還戒煙嗎?”
自從打了電競以后,周敘深改了很多惡習,抽煙喝酒這些一律不沾。
但是現在賀西周也能看出來他情緒不對,抽煙也恰好是一種發泄方式。
周敘深沒答,接過那根煙點火。
他靠著墻,吐出一團煙圈,心里的那點難受怎麼都沒緩過來,甚至有點燥。
默了一會兒,他突然問:“她的病沒救了嗎?”
連自己都沒發現問出這話時,捏著煙的指尖都有些抖。
賀西周叼著煙望著外邊的夜色,擰眉想了想,又解釋:“不是沒得救,只是錯過的最好治療時機,如果早些接受治療,可能都不會這麼難治。”
周敘深變了臉色,沉著聲又問:“她的病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你問我?”賀西周撇過頭看他,覺得這話有點好笑,“這件事你作為她男朋友,不是應該更了解嗎?”
周敘深微微一怔,說不出話來。
賀西周冷笑著收回眼神,又出聲解釋,“半年前,她忙著幫你打戰隊比賽的時候。
”
第二十一章
周敘深拿煙的手一頓,半截煙灰就這麼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