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情人節
路昌大學,樹木郁郁蔥蔥,陽光點點之下是一對又一對的情侶。
虞穗下課后,望著那些青春的身影。
她忍不住撥打電話給路盛熠。
電話那頭遲遲才接通,里面傳來路盛熠冰冷不耐煩的聲音。
“什麼事?”“今天是情人節,我們什麼時候能夠一起吃個飯,約個會。”
路盛熠聲音冷淡:“下次。”
又是下次。
路盛熠除了說下次,就說改天,還有以后……虞穗眸色逐漸暗淡下來。
人生有幾個下次,有幾個改天,又有幾個以后?她對電話里問:“下次是那次,改天又是哪天,以后是多久?”可電話那頭的電話早已掛斷。
虞穗聽著那頭的忙音,抬頭看著樹葉間隙的陽光,喃聲說:“我也知道,你不是沒時間陪我……”她與路盛熠戀愛一年,結婚四年,但在這五年里,她一直知道路盛熠心里藏著別人,自己從未真正走進過他的心里。
虞穗還記得路盛熠向自己求婚時說的那句話。
“我可能給不了你愛,但一定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當時,她覺得生活在一起,總會有愛。
可現在才發現,有愛,才會有生活。
……下午。
漫貓咖啡廳。
閨蜜虞蕓一臉幸福地坐在虞穗對面,給她看手上的戒指。
“我懷孕了,這是我老公送我的情人節禮物。”
虞穗看著她臉上洋溢地笑容,由衷羨慕:“戚群義對你真好。”
虞蕓聽后,目光落在虞穗的身上:“路盛熠沒有給你送東西嗎?”“他這人可能都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
虞穗有些心虛地回。
虞蕓不以為意:“怎麼會,我看他公司還推出了情人節限定禮盒呢。
”
虞穗喝著杯中咖啡,嘴里只剩下苦澀。
兩人住在一個別墅區,于是便一同回去。
在分岔的路口,虞蕓忽然叫住了虞穗。
“穗穗,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所以說我要什麼東西,你都會讓給我,對不對?”虞穗愣住,回答不出。
虞蕓見狀,嘟著嘴:“我就是開個玩笑。”
話落,她朝著虞穗擺了擺手離開。
虞穗看著她的背影消失,許久才回家。
跟往常一樣打掃衛生,準備晚飯。
路盛熠有潔癖,不喜歡外人來家里,因此家里沒有請阿姨,什麼事都是虞穗親力親為。
晚飯準備好,可是等了很久路盛熠都沒有回來。
飯菜熱了又熱,直到凌晨,門外才傳來聲音。
虞穗聽到開門聲,連忙從沙發上起來。
門口,路盛熠一身挺拔的西裝走進來,眉眼中都透著冷清。
虞穗忙走到他面前,接過他手中的外套。
“怎麼現在才回來?”“加班。”
冰冷的兩個字從路盛熠口中吐出,而后他看也沒看虞穗,徑直去到樓上浴室。
虞穗站在原地,正準備將手中外套掛好,就看外套上沾著淺淺的紅印。
虞穗的手一顫,什麼也沒說,掛好了衣服。
夜色如墨,虞穗衣衫單薄的站在陽臺上。
路盛熠遲遲才從浴室出來,看著她消瘦的背影。
“怎麼還不睡?”虞穗轉過身,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道:“我想要個孩子。”
第二章 協議書
偌大的臥室內,一時寂靜不已。
路盛熠一身黑色浴袍,看著虞穗的眼底卻滿是冷淡。
“現在還不到時候。”
虞穗聞聲,一步步朝著他走過去:“那什麼時候才到?”“不要鬧,我明天還有工作。
”
路盛熠沒了耐性,出了房間,去到隔壁客房睡。
又是死一般的寂寞。
虞穗哪兒還睡得著,她坐在陽臺上,靜靜地看著漆黑的夜色,喉中都是苦澀。
翌日,太陽穿過窗戶照進房間。
虞穗收拾好照常去學校上課。
辦公室里。
同事們討論著誰生了二胎,要去喝酒。
有人問虞穗:“虞老師,你結婚有三四年了吧,什麼時候要孩子?”虞穗腦海中閃過路盛熠說的話,強顏歡笑道:“不急,過兩年再說。”
“再過兩年,年紀大了,生孩子困難哦。”
虞穗一整恍惚,同事們再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
她拿著筆,不覺再白紙上寫下了一段話——錯把陳醋當成墨,寫盡半生紙上酸。
下午沒有課。
虞穗走出校門,卻沒想到在門口碰到了虞蕓的丈夫戚群義。
戚群義似是專門在等她:“能聊聊嗎?”虞穗點頭。
兩人走在路蔭樹下,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戚群義許久才開口:“虞蕓懷孕了,但我和她已經分居兩年。”
虞穗愣住,停下了腳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一直以為虞蕓和戚群義結婚后,生活幸福,卻沒想到一切不過都是外人看來。
戚群義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身側所有的陽光。
他偏頭看著虞穗,眸色深沉:“我后悔了。”
虞穗知道他后悔什麼,只是這世上后悔無用。
“群義,這件事,可能你需要和虞蕓好好談談,我給不了你什麼建議。”
她連自己的婚姻都照顧不到,哪兒能兼顧別人的事。
虞穗先一步離開了。
戚群義看著她消瘦的背影,還沒說完的話,又吞回了肚中。
……虞穗沒有回家,她開車去了路盛熠的老家,照顧他的母親。
路母年紀大了,只想留在老家穗穩過日,不愿意跟著他們一起回城里住。
虞穗每個星期會抽兩天時間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