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頸上一痛,她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那個沈鳶模樣的人才轉身往這邊看了一眼。
原來這人不過是穿著沈鳶的衣服,根本不是沈鳶!
“去那邊!給我搜!”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夾雜著兵士的聲音。
宋初瑾被聲音吵醒,揉了揉后脖頸,發現那黑衣人正看著她。
她一驚,忙從地上爬起來,一臉驚恐:“你想干什麼?沈鳶呢?”
可是黑衣人笑著看向她道:“主子,你在說什麼?”
聽見這一聲,宋初瑾一下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果然,她還沒搞清楚情況,緊接著就有一小隊士兵圍了上來。
“我們接到消息,楚國細作在此接頭,沒想到竟然是你!”沈鳶從人群走出來,看向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然后,宋初瑾就看見了黑沉著臉的蕭衍之。
第十九章 冰窖。
風一陣陣嗚咽而過,略過宋初瑾的臉,像刀片一樣刮得她臉生疼。
她知道,蕭衍之定然是誤會她了。
她看著蕭衍之下意識的搖頭:“不是我,我不是細作!我是跟著她到這里來的!”
宋初瑾指向一旁的沈鳶。
可是聞言,她看見蕭衍之的臉色更是陰沉了一個度,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是要殺人。
沈鳶也是一點也不慌,反倒一臉無辜地站出來,沖她笑道:“宋姑娘,我從下午便一直跟衍之哥哥在一起,一步也沒有離開過,你可別隨意攀咬。”
跟蕭衍之在一起?宋初瑾心下一凜,這才明白,沈鳶這是特意給她布的局。
難怪這些日子沈鳶都不曾對她動手,原來是想借蕭衍之的手殺她。
宋初瑾只覺得百口莫辯,但是她更清楚的是,有些話,她就算說出來蕭衍之也不會相信。
“到了這時候,你還狡辯!”蕭衍之一臉戾氣地看著她。
宋初瑾看到他眼里的冰冷,心就像一下掉進了冰窖。
她只能一個勁的否認:“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看到了她往這邊來我才跟來的,我看見她在跟這個黑衣人講話,然后……然后我就被打暈了。”
“再醒來你們就過來了,我沒有騙你!”
可是,蕭衍之薄唇緊抿,根本不為所動。
“我警告過你,若是你再起歹毒心思,我不會讓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會讓他有你這般心腸狠辣的母親!”
宋初瑾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眼淚不自覺往下掉:“我沒有說謊,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她看見蕭衍之握了拳,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繼而又消失不見。
然后,眼神緩緩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宋初瑾慌了,一下跪倒在他面前,護住自己的肚子,哀求:“我求你,孩子是無辜的,你放過孩子,就算你不相信我,要我死,求你等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說著,她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往他腳邊挪去,向他磕了幾個響頭。
很快,鮮血緩緩流出來,一陣冷風過,又很快將她額頭上的鮮血凝住。
蕭衍之微微皺了皺眉,只低頭冷冷看著她。
而一旁的沈鳶輕輕扯了扯蕭衍之的袖子,一副不忍心的樣子道:“衍之哥哥,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你就暫且饒過她吧,也怪可憐的。”
“再說了,她不是還給你提供了新的軍機圖嗎?就當是她將功補過了嘛!”
蕭衍之看了沈鳶一眼,沖她溫柔一笑:“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既然你說了,那就饒她一命。
”
宋初瑾的身子忽然僵住了,她的手撐進雪地里,涼進了心里。
哪怕她懷著他的孩子,為他做了這麼多,她苦苦哀求都不能讓他有一絲動容。
而那個沈鳶,只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讓他放過她。
何其諷刺,又何其涼薄。
許是念著她還有個孩子,蕭衍之沒有將事做得太絕,只是把她帶回營賬,軟禁了起來。
到了晚間,有人來看她。
是沈鳶。
沈鳶看到她額頭的傷,一臉狼狽的樣子,笑得十分得意。
“怎麼?今天可是我救了你,你不應該給我磕兩個頭,感謝我一番?”
宋初瑾的眼神有些木然,愣愣看著她,只是道:“你會有這麼好心嗎?”
沈鳶一笑,又頗是惋惜地搖搖頭:“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的,知道我不會好意救你。”
宋初瑾又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沈鳶這才自顧自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等到蕭衍之兵敗,你還有大用處呢!”
聽到這話,宋初瑾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驚詫地看著沈鳶:“你不怕我告訴他嗎?”
沈鳶朝她攤手,笑道:“你去說啊,剛才我也沒有攔著你跟蕭衍之解釋啊,問題是,他會信嗎?”
宋初瑾心下一涼,蕭衍之自然是不會相信。
第二十章 人間煉獄
世間事,多是可悲,多是可嘆。
原來不愛一個人的時候,便是那人說的真話都會被認作假話。
而被愛的那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天然就被相信和包容的。
宋初瑾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去,她這麼多年的付出,終是敵不過他幼時一紙婚約。
沈鳶走了,而她只能被困在這里,什麼也做不了。
甚至,她還會想,如果剛剛不是沈鳶為她求情,蕭衍之是不是真的會殺了她,殺了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