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豫怔了怔：“傳她進來。”

長公主隨周全進了內殿，開門見山道：“陛下，吾兒執拗，心思全在秦煙身上，請陛下無論如何不要允了他們的婚事。”

“為什麼？”齊豫抬眸望向長公主，“秦煙姿容絕色，又有驚世之才，姑母難道覺得秦煙配不上表兄？”

“她出生卑微野心勃勃，早在先帝身旁之時便有狐媚之相，此等貪慕權勢的女子……”

齊豫沉聲打斷：“姑母，她連朕的皇后都不愿做，何來貪慕權勢之說？長公主與馭關候的權勢再大，還能大的過朕嗎？！”

長公主被噎的一頓，復又緩緩開口：“她不安于室，如同男子般外出征戰治疫，如此行事，吾怎能放心將封湛與侯府交于她手？”

“姑母，平州府一役，若非秦煙以身赴險保住城池，您與封湛未必有母子再見的一日！”

聽著齊豫如此相護，長公主瞬時沒了氣焰：“她忘恩寡義，將軍夫人對她有生養之恩，她卻在平步青云后不與母族來往，甚至眼睜睜看著母舅被判斬首……”

“此話是將軍夫人同姑母說的？那她有沒有告訴您，秦煙在將軍府過得是什麼日子？她的好兄長，又對秦煙與馭關候做了什麼？”

長公主被逼問的節節敗退，一時語塞，終是紅著眼望向齊豫：“陛下所言，吾都知曉，既然如此，吾便直說了，秦煙并無不好，只是他們沒有緣分。”

“陛下與吾兒是嫡親的表兄弟，吾兒一腔熱血報效鄴朝，更是謹記先帝遺命，為陛下百死不悔，吾不愿看你們……因為女子生了嫌隙猜疑之心。”

齊豫靜默了半晌，提筆寫下一道圣旨遞于長公主：“姑母，朕知曉秦煙所愛之人是封湛，朕能任性一回，已經足夠了，這是為他們賜婚的圣旨，您回去準備喜事吧。 ”

長公主接過圣旨，深深望了眼齊豫：“陛下圣明！吾替這兩個孩子……謝陛下隆恩！”

對上姑母感激的雙眸，齊豫終于意識到自己上了套，她分明是來替二人求這道圣旨的。

齊豫低沉的笑了兩聲：“姑母，替朕轉告封湛，好生待她。”

長公主也不再偽裝，抿唇輕笑兩聲：“定不負陛下所望！”

第四十四章

九月十五，封湛與秦煙大婚。

封湛騎著高頭大馬在轎前開路，秦煙坐上花轎，仍不敢置信，忍不住打起簾子去看他。

對上那雙既是柔情又是促狹的桃花目，秦煙瞬時羞紅了臉。

喜堂之上，周全的嗓音尖銳洪亮：“陛下駕到！”

百官紛紛跪地行禮，齊豫徑直走向封湛二人，抬手虛扶了一把：“今日是你們大喜之日，朕特意前來祝賀，這君臣之禮便免了。”

“謝陛下。”秦煙與封湛異口同聲謝恩。

司儀高聲唱喝：“一拜天地！”

看著那對新人共攜紅綢彎腰一拜，齊豫眼眶微微濕潤。

送自己心愛之人出嫁，看著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原來是這般既苦澀又甜蜜的滋味。

周全快步走到齊豫身旁，附耳與他低聲道：“陛下，將軍夫人來了，瞧那架勢，怕是來鬧事的。”

齊豫蹙眉：“羽林軍是干什麼的？叫他們將人打出去，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許擾了他們的好事！”

“是，陛下。”周全捂嘴竊笑，領命而去。

喜房之中。

秦煙忐忑的坐在喜床之上。

本以為封湛要喝到晚膳時分才會回來，未料到一個時辰后便聽得周全在門外笑道：“侯爺快進去吧，良辰吉日洞房花燭，莫讓新娘子等急了。”

料想是齊豫的意思，文武百官皆不敢造作，這招替封湛擋下了不少酒。

思及此，秦煙會心一笑。

接過喜娘手中的喜襯，封湛緩緩挑開秦煙的喜帕。

喜帕下的那張容顏分外嬌美動人，封湛喉頭不住滾動，低聲喚了聲：“娘子。 ”

“喲，侯爺這聲娘子叫得可真好聽。”喜娘掩唇輕笑，又端來一碗餃子，“侯爺莫心急，按規矩，得先吃餃子再飲合衾酒，過后才是侯爺與夫人的好時候呢。”

秦煙咬了口夾到嘴邊的餃子，喜娘眉飛色舞道：“夫人，生不生？”

夾生的餃子有些難以下咽，秦煙輕咳兩聲，斬釘截鐵道：“生！”

那認真的模樣，引得喜娘與封湛紛紛失笑。

喜娘又夾了一筷子遞給封湛：“侯爺，生不生？”

封湛也學著秦煙：“生！”

一室笑語。

待儀式走完，喜房內總算只剩下封湛與秦煙。

秦煙慌亂的不知所措，封湛眸色愈發幽深，輕柔的為她褪去鳳冠。

紅燭搖曳，一室旖旎。

翌日。

“哎喲！”秦煙扶著酸痛的腰坐起，伸手去拍封湛，“快醒醒，該去給婆母請安了。”

封湛緩緩睜開眼，一雙眸子美得驚人：“不必了。 ”

“不必了？”秦煙怔怔望著他。

長臂一攬，將她再次卷入懷中，封湛淡淡開口：“母親急著抱孫子，希望我們勤勞些，所以這一個月的請安都免了。”

回憶起昨夜，秦煙滿臉通紅的嘟囔道：“噢，既然如此，那接著睡吧。”

封湛欺身而上，將她緊緊禁錮在身下：“夫人好生不講理，將我吵醒了，自己便要睡了？”

三月后。

侯府庭院之中。

秦煙正在教侍女練劍，長公主掩唇驚呼：“秦煙！我兒啊！使不得啊！”

聽得婆母的聲音，秦煙險些將劍砸在腳上。

長公主快步趕來，伸手奪了她手中的劍：“兒啊，你如今才有身孕，前三月正是要緊的時候，萬不能舞刀弄劍的！”

她正碎碎念著，忽然又罵起封湛來：“這臭小子去哪了，自個兒的媳婦兒也不好生照看著，待會見著了，吾定要說他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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