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她真的沒有一絲可能了嗎？”唐其深雙眼朦朧，緩緩說著，“可我真的很難過，我不想她走，我不想她最后看到人，是華葉海……”

    他清楚地知道，那份愧疚之下，是對她的感情。

    是他曾經一直不肯承認的，而到如今再也無法表露的愛。

    胡佳琪看著他靜靜地趴在桌上，半垂著的眼睛里，劃落出一滴淚珠。

    第二天，華葉海正在整理著江柔的病診資料，突然看見一個人走了進來。

    他抬頭，看見了唐其深一張毫無血色的臉。

    “你跟她在一起了嗎？”唐其深低聲問了一句。

    “怎麼。”華葉海淡淡地掃視了他一眼，“你全都聽到了？”

    唐其深沒有回答，只是苦笑：“如果你能給她快樂，那確實再好不過了。”

    “我祝你們幸福。”唐其深緩緩說著，眼睛在他桌上的一個小盒子上停住。

    華葉海拿起了那個盒子，放進了口袋里：“謝謝。”

    唐其深在準備離開時，卻又聽到了一句：“她一直很喜歡你。”

    他一怔，腳步停下。

    “她之所以會答應我，是因為她知道，我本就期望著一場毫無意義的結果。”

    “而她也知道，不讓你死心，你是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的天平，最終還是偏向了自己所愛的人這一邊。

    而華葉海告訴他事實，也是對他最后的懲罰。

    “那我到底該怎麼做？”他喃喃道。

    “你還不明白嗎？無論你怎麼做，都是會傷害她的。”華葉海說著，拿出了一疊文件放在了他的面前。

    “離開她，哪怕只是讓她暫時的忘記你。”

    唐其深拿起那份文件，上面癌癥晚期幾個字赫然醒目。

    “她已經，還剩不到一個月的生命了。”

第四十三章

    這句話重重地落在唐其深心臟上，壓得他無法喘息。

    “我看胡小姐也來這里了，為了打探江柔的消息，她就差把我的人捆回去嚴刑拷打了。”

    華葉海收起資料淡淡地又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她看上你哪點，竟肯為你付出這麼多。 ”

    唐其深聽著這話，卻覺得他并不只在說胡佳琪。

    接著，他走出來了辦公室，又來到了江柔的病房內。

    那群總在草坪上玩的孩子突然都聚集到了江柔的房間里。

    看著江柔臉上浮現著自己從未見過的笑容，唐其深一時有些愣神。

    他知道自己徹底失去在她身邊的機會，也知道一該改結束了。

    看見她臉上的快樂，他似乎有了那麼些許的安慰和釋然。

    最后，他深深看了一眼江柔，默默離開了。

    “柔柔小姐，請給我講這個故事好嗎。”

    一個金發的小女孩趴在她的被子上，雙眼滿含著期待。

    江柔拿過那本故事書，看了一眼，笑著說句：“美人魚？”

    小女孩點點頭，大家開始安靜地開始聽著江柔講著故事。

    王子認錯了人也愛錯了人，童話里，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美人魚付出了什麼代價。

    當念到最后一句“再見了！王子！再見了！我的姐姐們時”，江柔突然有些哽咽。

    “柔柔小姐，為什麼美人魚一定要和王子在一起？”

    寧愿受盡磨難和痛楚，被背叛和誤會，最后失去了親人和生命,也要追求那如泡沫一般，轉瞬即逝的愛情。

    “因為愛本就是人最珍貴的東西，它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與之交換。”江柔摸了摸她的頭。

    對于有些人來說，去選擇愛，從來不會令他后悔。

    “柔柔小姐，你跟我們來一個地方好嗎？”小男孩說著，拿出了一把鑰匙。

    “什麼地方？”

    “秘密花園。”小男孩故意壓低了聲音，“聽說院長從不讓人進去，那是他過世的妻子的私人花園，他總是能在那座花園里看見她妻子的靈魂。”

    “這麼可怕嗎？”江柔說著，笑了笑，“可聽你這麼說，總覺得他一定很愛他的妻子。”

    小男孩做了一個鬼臉，一群小孩簇擁著她，來到了他們所說的那座花園。

    這是一座很古老的花園，花草卻被修剪得依舊很整齊，一朵朵玫瑰和薔薇含苞待放。

    她拿著鑰匙走了進去，繞過一道草墻，發現一個人影正矗立在水池中央。

    “鬼魂！”江柔驚呼。

    小孩們瞬間笑了起來，一齊把她推到了那人影面前。

    江柔仔細一看，發現眼前的人影正是華葉海。

    她反頭，卻發現那群小孩已經跑遠了。

    江柔一時有些尷尬，看著他不好意思地說著：“我以為是院長夫人的鬼魂，差點被他們的故事騙了……”

    “那個故事是真的。”華葉海說道，“這座花園，是我奶奶的。”

    “真的嗎？”江柔愣住，捏緊了手中的鑰匙。

    “現在它是你的了。”華葉海笑了笑。

    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救回江柔的命，但他愿意唯心一次，他將這座花園送給江柔，也希望在發生最不想要的結果時，能像院長看見奶奶的靈魂一樣，再次見到她！

    華葉海斂起思緒，伸手將江柔額前的頭發別入耳后：“你喜歡它嗎？”

    “嗯。”江柔點點頭，“這里很漂亮。”

    聞言，華葉海的眼睛逐漸深沉，接著將手中的戒指拿了出來。

    他對上江柔震驚的目光，輕輕說著：“嫁給我好嗎，柔柔。”

第四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