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孫祁希的話,就像是魔咒在腦海中不停的回蕩。
她蜷縮成一團,窩在陳舊的木板床上,在黑暗死寂之中忍不住落下了淚。
……
翌日下午,孫氏集團。
易小沐站在辦公室門口緊緊攥著手中的文件。
易久才敲門走進。
孫祁希坐在桌子后正在辦公。
他身上的黑色西裝筆挺,冷峻眉眼如同雕刻,鼻梁上架著副金絲眼鏡。
易小沐從未見過這樣的孫祁希。
分別的四年,她錯過了很多。
以前猜過無數次他會變成怎樣的大人,現在答案擺在眼前,卻已經不再屬于自己。
孫祁希聽見動靜,抬眸瞥了一眼易小沐:“出去。”
易小沐心中如同萬蟲啃噬,聲音卻依舊冷靜:“爺爺讓我來幫助你梳理方案與賬目,如果你不愿意的話可以和爺爺說。”
聞言,孫祁希冷笑一聲:“易小沐,你變臉還真快,不過你認為搬出老爺子有用嗎?”
易小沐攥著文件的手微微收緊,指關節泛白。
易久,她垂下了眼簾:“我沒有想用爺爺壓你。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忽然這麼討厭我……”
“如果是因為我把那句玩笑當真了的話,我會把這件事翻頁,往后,我會成為你在公司最趁手的工具。”
她強忍著心中的痛意,用最冷靜的語調將兩人的關系定義的清清楚楚。
話音落地,辦公室內陷入安靜。
孫祁希眸色漆黑,半晌過去,他起身瞥了一眼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今晚之前,處理好所有。”
說完,他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易小沐怔在原地,沒想到孫祁希這麼突然的松口。
她逼迫自己回神,開始處理文件。
時間一晃而過,等一切結束,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易小沐看著窗外的夜景,眼前閃現了下午孫祁希離去的畫面。
她活了二十二年,一大半的日子死寂壓抑,直到十六歲時孫祁希出現,才知道什麼是開心。
以至于現在,即使是她誤將兒時的玩笑話錯當真,那也只能一錯到底。
如果和他在一起是奢望,那她只求在他身邊,哪怕只是做一個工具。
……
回到孫家。
易小沐正當她要推開時,門卻忽然打開。
下一秒,眼前赫然出現孫祁希的面孔。
易小沐一頓:“文件全部處理好了,結果我發你郵箱……”
“不用了。”孫祁希冷聲打斷,“拿著你的東西,滾出我的視線。”
話落,他將身旁屬于易小沐的行李箱丟出了門,隨后轉身,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第五章
盛夏燥熱晚風吹來,卻全是涼意。
易小沐渾身僵直,腦海中一片空白。易久,她才蹲在地上,借著朦朧月光一件件的撿起散落的衣物。
另一邊,孫祁希房間。
書桌旁的二十世紀古董臺燈散著光亮,孫祁希面色冷峻的看著電腦屏幕。
郵箱內,滿滿當當都是易小沐發來的文件。
腦海中閃過方才易小沐彷徨無措的眼神,孫祁希心中涌上陣煩悶。
這時,身后的門被人叩響,孫母推門走進。
“你把那個死丫頭趕出去了沒有?”
孫祁希聲音低沉:“嗯。”
孫母這才放心:“都怪你爺爺,當初不知道從哪把這白眼狼弄回來,現在都敢覬覦孫氏集團了!”
“當初才十八歲就跟著那老男人出國,誰知道這四年在國外干了些什麼。
”
提及當年的事,孫祁希雙眸一瞬變得更加冷沉。
見他神色,孫母眼中閃過狡黠:“你早點休息,媽先走了。”
孫祁希想起過往種種,偏頭看向窗外冷寂月色。
易小沐那樣的女人,不值得自己同情。
……
易小沐拉著自己的行李箱,眼神空洞。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自從記事起,她就在孫家過著如履薄冰的日子。
而下一秒,她忽然撞上了一個結實溫暖的胸膛。
一道清澈男聲響起:“易小沐?”
聞聲,易小沐猛然回神,抬眸后一怔:“學長?”
眼前氣質矜貴的男人,是易小沐在美國時認識的學長。
只是她沒有想到,顧止安也住在這里。
顧止安見她手中拿著行李,蹙了蹙眉:“這麼晚了,你拿著行李做什麼?”
易小沐垂下眼,方才發生的事怎麼也說不出口。
見狀,顧止安也沒再多問,直接拿過了她手中東西:“先去我家吧。”
易小沐立即拒絕:“不用了學長,不麻煩你。”
顧止安卻并沒有停下動作:“這次聽我的。”
見狀,易小沐只好跟上。
說來也巧,顧止安家和孫家住的很近,只是隔著幾幢。
易小沐有些無措的跟著顧止安進了房門,張了張唇瓣:“學長,我……”
顧止安卻直接打斷:“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住,二樓是客房。”
“今天太晚,先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易小沐沉默片刻,才開口:“謝謝。”
她進了房間,在一片黑暗之中闔眼睡去。
翌日,晨光微露。
耳邊卻忽然傳來刺耳的鈴聲。
易小沐接起,就聽孫祁希冰冷的聲音:“老爺子今天會去公司,八點半之前過來。”
易小沐眼中的困頓一瞬消失。
她看了一眼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又瞥了一眼時間,立即起身下床。
易小沐快速的收拾了一番后下樓,卻迎面撞上了顧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