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聽你媽的,最好做個全身檢查,不然我陪你去。”
沈意歡頓時沒了脾氣,接過大麥茶就喝了一大口:“別說了,爸,我明早就去。”
說完,她將茶杯還給了沈父,扭頭就往樓上房間跑。
翌日。
沈意歡請了一上午的假,到市醫院檢查身體。
半個小時后,當她再次走出醫院大門時,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
手里的B超單被她緊緊攥著,腦海里,醫生的話反復浮現。
“沈小姐,恭喜你,你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懷孕了?
她竟然做媽媽了?
此時,無數個念頭從沈意歡腦海里劃過。
她低頭將手輕輕覆上小腹,心里卻蔓延著無法言喻的復雜。
這個孩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跟段璟川離婚了兩個多月后來了。
將B超單放回包里,沈意歡渾渾噩噩回到舞團。
不曾想,看到段璟川英挺的身形站在大門外。
沈意歡下意識想避開,但卻被他先一步看到。
四目相對間,男人走了過來。
“意歡,你今天有空嗎?”
沈意歡冷著臉,剛想直接說沒空,可下一秒,又聽到他說:“明天我就離開B市了,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你要走?”沈意歡秀氣的眉微擰,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段璟川頷首:“溫衍生有句話沒說錯,愛不是枷鎖,之前是我辜負了你,現在你對我死心也是我自作自受,我只是想跟你最后吃頓飯,可以嗎?”
沈意歡垂眸,捏緊包。
而后,她很平靜的與他對視:“什麼飯?散伙飯嗎?”
第二十七章
沈意歡毫無溫度的話,像浸鹽的鞭子,狠狠甩在段璟川的心上,又疼又辣。
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但聽起來卻是格外傷人。
“只要你喜歡,怎麼叫都行。”他聲音壓的很低,沙啞的厲害。
從前,他把人生的每一步都提前規劃。
無論是上學,工作,結婚,生子。
他都看成理所當然,同時,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出現任何偏差。
但離婚,卻從來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沈意歡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我還有一個小時,你想去哪吃飯?”
她語氣很歡快,跟段璟川的低沉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差。
段璟川掩過眼底的失意:“我定了餐廳,走吧。”
吃飯的地方是一家西式餐廳。
侍應生帶著他們直上三樓預訂好的包間。
包間的位置很優美,靠著江邊,對面還能看到大片楓葉林。
此時正值深秋,楓葉金燦燦的,放眼望去,很好看。
沈意歡用手托著下巴,望著窗外對面的美景,臉上的笑意真誠了幾分:“之前我總覺得秋天萬物歸根,很傷懷,但如今想來,如果沒有他們的凋零,哪來的春天復蘇?”
段璟川也循著她的視線,向窗外看:“春天能復蘇,我們能和好嗎?”
此話一出,包間的氣氛就靜默了幾秒。
沈意歡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抿了口,聲音很淡:“我們,回不去了。”
雖然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但段璟川還是不免感到落寞。
心就像被回形針緊扣,隱隱作疼。
但面上,他清雋的五官依舊淡漠,連薄唇微勾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也是,溫衍生的確比我更適合你,而且他對你情深義重。”
說著句話時,段璟川的視線一直都是看著沈意歡,自嘲的口吻好像在陳述某種事實。
但這話傳來沈意歡耳中,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重重砸下茶杯,面色不虞的看著對面的男人:“你每次都是這樣,一有問題就往溫衍生身上猜,我已經說了很多遍,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再說了,退一萬步講,溫衍生是醫生,大把女人想嫁,我已經離過婚了,不合適。”
言外之意,要是當初沒跟段璟川結婚,她跟溫衍生也不是不可能。
段璟川神色不明,大手起開旁邊的紅酒,倒在兩支酒杯里。
“既然是最后一次吃飯了,我們重新來開個賭局怎麼樣?”
沈意歡微微皺眉。
開新賭局?
她不得不懷疑段璟川是不是又想坑她。
第一次賭局,他騙她結婚三年。
第二次賭局,他賭她能抗多久。
這第三次,又會是什麼。
段璟川俊雋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相反他現在就穿著件白色襯衫,將袖子挽起,少了平時的嚴謹,多了幾分隨和。
“我記得當初你說去巴黎是為了有始有終,那這次最后的賭局,就當作我們最后的結束吧。”
沈意歡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應了:“好,這次你想賭什麼?”
段璟川長指低著酒杯推到她面前,說道:“互問互答,答不上來就罰酒。”
第二十八章
這種學生時代的游戲,放到現在已經老掉牙了。
這樣的游戲,沈意歡在大三那年,也問過段璟川。
當時,她問的是:“你有喜歡的人嗎?”
段璟川寧愿自罰也沒有回答。
換做平時,沈意歡肯定不會再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但她靜靜看著段璟川,半響,勾了勾唇:“好。”
不等男人開口,她就先說;“女士優先,我先問。”
從前,她事事都對段璟川順從,如今位置卻反了過來。
今天的段璟川耐心也異常足,點了個頭:“你說。”
沈意歡眨了眨眼睫,似乎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