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灝庭，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才要被老天如此懲罰，除了愛上你，我究竟還做錯了什麼？！”

    顧灝庭蹙眉，似乎不解她說的這些話。

    “云晚晚，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現在跟我回去！”

    他說著，一步步走向她，伸出了手。

    云晚晚望著顧灝庭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一雙早已哭到干涸的眼，此刻盛滿了死灰。

    “顧灝庭，我很后悔救了你……兩次！”

    一次她丟了心，一次她沒了家。

    “顧灝庭，我只愿來生再無牽扯，永生永世不要再遇到你！”

    云晚晚一字一句道，嘶啞著低吼，嗓音泣血，隨后轉身朝懸崖下縱身一躍——

    “云晚晚——！”

    顧灝庭下意識的沖過去，但卻已經遲了，伸出去的手甚至來不及抓住她的衣角，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直直墜下！

    她說的，當初救了他，害云家滅門，是什麼意思？！

    還有她什麼時候救了自己兩次？

    莫名的，顧灝庭心里恐慌在蔓延，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的雙手發抖得厲害。

    一旁，侍衛走到他身邊：“王爺……”

    顧灝庭回頭看他：“去查！當年云家滅門的事，還有剛才云晚晚說的話，全部一個一個給本王查清楚，不準有半點遺漏！”

    “是！”侍衛領命離去。

    顧灝庭站在原地，死死望著那懸崖深淵，很久很久，才回了王府。

    這天開始，他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任何人不見。

    轉眼半月過去。

    每一天，顧灝庭的腦海里都是云晚晚，成婚時的，舍命救他時的，生病時的，還有跳崖時的……

    突然，書房門被敲響。

    一個暗衛急匆匆的跑來，呈上一樣東西：“王爺，您看看這個！”

    顧灝庭死死盯著他手里的那枚蓮花圖案的玉牌，這是他當初親手贈與給救命恩人的信物。

    一瞬間，好像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

    顧灝庭緊緊盯著暗衛，嗓音發顫：“這樣東西……不是該在蘇晴那兒嗎，你拿它來做什麼？！”

    暗衛搖了搖頭：“這個玉牌……是在云晚晚房中發現的！云晚晚才是當年救王爺您的那個女子！”

    剎那，顧灝庭身子晃了晃，跌坐回了椅子。

    錯了，一切都錯了！

第十一章

    顧灝庭一時間竟忘了呼吸。

    明明是蘇晴救了他，而他將這個玉牌給了蘇晴才對！

    暗衛被他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的確是云晚晚房里找到的，蘇姑娘下令讓人把玉牌拿去銷毀，被我及時發現，這才急忙趕來稟報您！”

    顧灝庭如遭雷擊，腦海里一片嗡鳴聲炸開，全身血液似乎都凝結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把蘇晴找出來！”

    王府內，蘇晴慵懶的躺在軟塌上，靜靜地等著什麼人。

    直到房門砰的一聲巨響，顧灝庭喘著粗氣，眼眸赤紅如血，一字一句咬牙問：“當年救我的人，是云晚晚，對不對？！”

    蘇晴看他這幅樣子，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也不驚慌，反而諷刺一笑：“沒錯，是我冒名頂替了她。”

    “而你，親手逼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話音剛落，蘇晴痛呼一聲，脖子被顧灝庭一只手掐住，不斷收緊！

    顧灝庭表情猙獰，仿佛一只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眼神狠厲的要殺人。

    “你騙我，你……”

    蘇晴的話，徹底令他的心神慌亂到無法思考。

    他都做了些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發現這一切？！

    如果當初，他沒有只憑借蘇晴三言兩語能對上當年的事，就直接將她帶回來。

    如果能多問一問蘇晴那枚玉牌的下落，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蘇晴漂亮的臉被掐的漲紅，神情卻癲狂又得意，大笑著，在顧灝庭耳邊說：“哈哈哈哈！我聽說，你居然逼得云晚晚跳崖，真是令我覺得暢快！在朝堂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無人敢得罪的親王殿下，從來沒有這麼痛的時候吧！”

    “是不是直到她死了，你才發現她很重要？”

    顧灝庭指骨咯吱作響，胸腔里一股戾氣翻涌，恨不得毀滅一切。

    “咳咳……親手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這種滋味如何？”

    顧灝庭忽然松了手，望著蘇晴因為脫力而軟軟癱在地上。

    他心悅云晚晚嗎？

    從前他一直以為，他是喜歡蘇晴的。

    可當這層虛偽的表皮被撕開，展現出令他崩潰的真相。他才發現，蘇晴的面目何其可憎，令人厭惡。

    如果他愛蘇晴，為何會沒有心痛的感覺，只剩下濃濃的反感？

    而失去云晚晚后，他的心卻始終被劇痛纏繞著，不斷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

    “我不會殺你，但我會讓你活得生不如死！”他紅著眼道。“來人，給我把她關進水牢！”

    顧灝庭頓時明白了，是那所謂的救命之恩，讓他產生了移花接木的錯覺。

    他從始至終，喜歡的只有云晚晚一個人。

    所以看到她在他面前決然跳崖的時候，他才會那麼難過。

    難過得，想要跳下去把她找回來。

    “對了，對了……還有她！你們快派一批人去懸崖底下找，把云晚晚給我帶回來！”

    先前找到蓮花玉牌的那名暗衛看著陷入瘋狂的自家王爺，默然片刻。

    “……是，屬下領命。

”

    只是，那可是萬丈深淵，落下去別說還活著了，連尸骨都不能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