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念州不理解:“什麼話這麼重要?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云晚晚沉默了一瞬,喉間發苦:“我這個樣子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想在死前,將一些事弄明白。”
說到這兒,她停頓了瞬,抬頭看向顧念州:“你走吧,很感謝你來救我。”
顧念州眉心緊蹙,不明白她的選擇。
沉默了很久,他再次開口:“還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要不要告訴你。”
云晚晚呆呆看著他:“什麼?”
顧念州抿了抿唇:“云家滅門的真正原因。”
聽到這句話,云晚晚心抖了下,她莫名的有股不安。
顧念州接下來的話,可能是她無法承受的。
可最后,她還是戰戰巍巍的開口:“真正原因……是什麼?”
“你還記得你以前曾經在山林里救過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嗎?”
直到云晚晚點頭,顧念州才繼續往下說:“那人就是易容后的顧灝庭!他給你的那塊刻有蓮花圖案的玉牌,是親王令,只有顧灝庭能使用。”
“當時他遭人追殺,不想被你所救。暗殺沒有得逞,仇家發現你是云家的人,一怒之下血洗了云家滿門!只因為你,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
顧念州的話宛如當頭一棒,砸得云晚晚大腦一片空白,嗡鳴不止。
那一瞬間,云晚晚完全呆住。
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成灰。
她救的那個男人確實給了她一塊蓮花圖案的玉牌,還讓她來找他,只是后來發生種種變故,她自顧不暇,這回事也就忘了。
“怎麼會……為什麼……”
她瘋狂撕扯自己的頭發,似哭似笑,狀若瘋癲:“我是云家的罪人……”
顧念州一把抱住她:“晚兒,我們走吧!離開這里!”
云晚晚唇瓣顫抖,嗚咽的應了一聲好。
另一邊,正攜著蘇晴逛街的顧灝庭破天荒的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大婚在即,他為什麼這麼不安?
就在這時,王府小廝出現在旁:“王爺,云晚晚不見了!”
剎那,所有的不安有了理由。
顧灝庭頓時沒了逛街的心思,立即下令去尋。
半個時辰后,終于尋到了她的蹤跡!
城外,風聲蕭瑟。
顧灝庭站在城墻上,看著那不斷前行的馬車,臉色冷沉。
“王爺,云晚晚就在那輛馬車里。”
聽著侍衛的話,顧灝庭只是拿起一旁的長弓,拉開弓弦,搭上箭,瞄準,松手——
第十章
快如閃電的箭影朝馬車射去!
刷的一聲。
駕車的馬直接斃命,馬車依靠慣性飛出去,直到撞在樹上才停了下來。
瞬間,轎廂碎裂,露出其中的云晚晚。
她隔著遙遠的距離和顧灝庭對視,一雙眼中似乎蘊藏了很多想說的話。
顧灝庭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呼吸一窒。
下一秒,卻見云晚晚轉身便朝山林中跑去。
他眸色一凜,立即帶著人追了上去。
“云晚晚!站住!”
然而云晚晚的腳步沒有停,甚至不曾停頓半分。
不知從何而來的怒火在心中氤氳,他臉色也越來越沉。
而此刻,云晚晚即使不回頭,也能聽到身后越來越接近的腳步聲。
顧灝庭快要追上她了。
云晚晚渾身發顫,心跳聲如雷貫耳,拼了命的往山林深處狂奔,只是她始終跑不過顧灝庭。
下一刻,她猛地頓住腳步,只見身前幾步,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見狀,顧灝庭也松了口氣,他一步步朝她走來,眼神黑沉得嚇人。
“云晚晚,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云晚晚轉回頭看他,沒有動作。
山風呼嘯而過,將她滿頭青絲吹得散亂,配上蒼白的肌膚,看起來狼狽又脆弱。
“顧灝庭,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她什麼都不要了,不求了,只想逃離開這些,為什麼都這麼難?!
顧灝庭眸色暗了暗:“一開始想要嫁進王府的是你,嫉妒晴兒的是你,背叛我偷盜機密的也是你,你憑什麼要求放過?”
男人的質問落在耳朵里,像極了審判。
顧灝庭臉色依舊冷漠:“別想著逃了,你以為顧念州能保住你嗎?”
“云晚晚,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抓回去。 ”
顧灝庭的能力有多大,云晚晚比誰都清楚。
鋪天蓋地的哀戚絕望,如潮水般席卷云晚晚,令她喘不上氣。
云晚晚想要問些什麼,喉嚨里卻先是一陣翻涌:“咳咳!”
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一口血咳了出來。
顧灝庭看到她唇畔的鮮血,本來冷沉的臉色在這一刻明顯發生了變化。
顧灝庭微微蹙眉:“你怎麼了?”
云晚晚沒回,只是問:“柳兒呢?”
顧灝庭頓了頓:“你問她做什麼,一個下人……”
“我問你,柳兒呢!”云晚晚打斷了他的話,眼中淚水蔓延。
顧灝庭沒見過這樣的云晚晚,一時間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云晚晚直直的盯著顧灝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出了那句話:“她死了,是不是?”
“你殺了她,是嗎?”
顧灝庭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大權在握,何時被這般質問過。
他眸色凜冽:“是又如何?她敢在本王面前放肆,便該死!”
云晚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她該死?所以我云家也該死是嗎?”
“云家何其無辜,卻因為你無端被滅了滿門,我也成了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