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辛的心猛地一揪,想起溫書已經很久沒朝他露出笑意了。
他躺在床上,周圍來往的全是陌生人,生出了些孤獨寂寥。
直到溫書回到B市,都沒有在長白山附近再見過梁宴辛。
溫書收拾好行李,徑直去了機場。
飛機在B市落地,溫母帶著溫優優過來接機。
看見幾日未見的溫書,溫優優猛地撲進她的懷中。
奶聲奶氣道:“媽媽,我好想你。”
溫書摟住女兒,笑著說道:“媽媽也是。”
母女兩個親熱了一番,就聽溫優優道:“媽媽,我也好久沒有見到爸爸了,你能讓他出現在優優面前嗎?”
溫書一愣,下意識問道:“你找爸爸有事嗎?”
優優回道:“下個星期幼兒園要舉辦親子活動,我想讓爸爸一起去。”
“爸爸不一定會有空。”溫書訕訕道。
“媽媽,你打個電話問問。”溫優優仰起小臉,滿面期待。
見到女兒這樣,她無奈的掏出手機,播出了梁宴辛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端傳來一陣陌生的聲音。
“你好,機主正在急救……”
第二十七章
溫書的腦海中一片嗡鳴,她喃喃問道:“你說什麼?!”
那端傳來:“請問您是機主的什麼人,他現在正在B市第三人民醫院急救,情況很危急,請盡快趕來。”
“怎麼會急救?發生了什麼?”溫書問。
“機主本人回B市的途中,發生了嚴重車禍……”那端言簡意賅的陳述著。
溫書的頭腦一片空白,半響之后才找回自己的思緒。
她急忙道:“好的,我就來。”
說完,她就把行李遞給溫母,說道:“媽,梁宴辛那邊出了點事情,你帶著優優先回去,我過去看看。”
溫母頓時一臉擔憂,說道:“好,有什麼情況打電話給我說一聲。
”
溫書立馬跑到機場門口,攔了一輛車趕去醫院。
一路上,她的腦海中都是一團亂麻。
她明明之前還在心底告誡過自己,要跟梁宴辛劃清界限。
但是聽到他姓名垂危的消息時,還是沒辦法做到置身事外。
“師傅,再快一點!”溫書焦急的催促。
師傅看她一臉急切,再不違反交通規則的前提下,盡力加快了油門。
很快,第三人民醫院到了。
溫書提著包就沖到了急救室,看見醫護人員她就急切問道。
“你好,請問梁宴辛在哪里急救?”
那護士翻了翻資料,把她領到了一處手術室外。
溫書焦急的等在門外,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一名醫生從里面走出來,邊走邊搖頭嘆息。
溫書急忙上前,問道:“請問里面的病人怎麼樣?”
醫生看了一眼她,帶著一絲同情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轟的一聲,如驚雷炸在腦中。
溫書睜著眼,眼眶瞬間紅透。
她不敢置信的低喃:“你說什麼?節哀是什麼意思?”
那醫生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溫書踉蹌一大步,險些摔倒,扶著墻壁才穩住了身形。
緊接著,溫書就看見,有一具蓋著白布的身體被從手術室內推出來。
這一刻,好似世界都按下了暫停鍵,她再看不清別的事物。
眼底只有那緩緩推出來的病床,和那滿目令人絕望的白。
她扶著墻壁,站立了許久,才鼓起勇氣走上前。
短短幾步,卻好似艱難無比,每一步都需要提出全身的力氣,才能邁動。
過往那些畫面,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播放。
有梁宴辛給她帶草莓酸奶的畫面,有梁宴辛笑著說長大后一定會娶她的畫面,還有最后他長大后對她無比冷漠的畫面。
各種畫面交織在溫書的腦海中,讓她胸腔憋悶,連呼吸都困難。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溫書終于走到了那病床前。
她顫著手想掀開看看,最終還是沒有勇氣。
在手觸碰到白布的一瞬間,她就想觸電般的松開,眼底的淚瞬間墜落。
淚水越流越多,洶涌而出,卻不再受她的控制。
她跌坐在地,雙目無神的望著旁邊的尸體。
不敢相信,梁宴辛就這樣離開了。
溫書猛地想起,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梁宴辛求她留下來,她卻冷漠的走開了。
此刻,她的心底后悔不已。
要是知道那是最后一面,她一定不會那樣對他。
溫書哽咽出聲,心一陣陣抽痛,面上的淚濕了滿面。
突然,旁邊的手術室門打開,一陣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溫書,你在哭什麼?”
第二十八章
溫書猛地抬頭望去,就見梁宴辛好端端的躺靠在被推出來的病床上,正滿面疑惑的看著她。
溫書眼底的淚,就掛在眼角,要落不落的。
她猛地站起身,掀開旁邊病床上的白布,只見白布下是一張陌生的男人臉。
瞬間,羞赫和囧迫涌上心頭。
她居然沒有問清楚,就認錯了人。
梁宴辛見她這個反應,瞬間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冷清的眼底,帶上一絲笑意。
他輕聲笑道:“你以為我死了?所以……在為我哭?”
溫書狠狠擦掉臉上的淚水,惱怒的瞪了一眼梁宴辛。
她嘴硬道:“才不是,你少自作多情。
”
“是嗎?”梁宴辛玩味的挑眉看向她。
被梁宴辛如此調侃,溫書暗暗咬緊了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