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陳喻白已經掛了電話,梁宴辛卻還保持著握著手機的動作。
陳喻白似是而非的話,一直在梁宴辛腦中盤旋。
他們難道在一起了?!
這個念頭剛在腦中閃過,梁宴辛的心就猛地一痛。
他驚疑不定的翻出溫書的朋友圈,可卻一片空白,顯示非好友不能查看。
梁宴辛這才想起,他們之間的聯系方式,早就被溫書單方面清空了。
他澀然的翻出陳喻白的朋友圈,剛一點開,指尖就猛地一頓。
陳喻白最新的一條動態,正是他跟溫書,并肩站立在天池邊的合照。
一片白雪皚皚間,溫書笑靨如花,而陳喻白微微側臉望向她,眸中是讓梁宴辛心驚的深情。
配文只有一句:溫書和她的小跟班。
梁宴辛看著手機,眼眶發澀到紅了。
原來,并不是所有人都會站在原地等他。
……
溫書跑完溫泉出來,就見陳喻白等在門口。
見她出來,陳喻白上前遞過一條浴巾。
溫書接過披在身上,不由問道:“你一直等在這里?怎麼不去泡一泡?”
陳喻白吊兒郎當的笑道:“一群大男人有什麼好泡的,沒什麼意思。”
溫書笑笑沒接話,接過自己的手提包。
看她拿起手機,陳喻白在一旁說道:“剛剛梁宴辛打電話過來了,我說你有事,你要給他回個電話嗎?”
溫書面上神色一僵,淡淡道:“不用了。”
說著她就往前走,陳喻白跟上,面上的笑意卻直達眼底。
溫書走進更衣室,換好衣服,就跟著陳喻白上了二樓,吃了一頓晚飯。
第二天一早,溫書就跟陳喻白背著畫具,進了長白山林。
剛走進山林不久,溫書隱約中,總覺得有人跟著自己。
一陣冷風吹過,溫書甚至聽見了身后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她回身,卻只能看見模糊的身影消失在叢林間。
“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溫書輕聲問身邊的陳喻白。
陳喻白眼神盯著一處,閃過一抹暗沉。
不過他轉臉面對溫書時,卻是不在意的笑道:“可能是別的采風者吧。”
聽他這麼說,溫書就不再關注,找了塊地勢高又平坦的地方,擺上畫具,專心繪畫。
陳喻白也在她身后不遠處擺好畫具,兩人安靜作畫。
只是,溫書的畫紙上是風景,陳喻白的紙上卻是作畫的溫書。
一筆一劃,就連側面的神態,都被勾勒的十足靈動。
梁宴辛隱在一顆大樹后面,看著這一幕,猛地攥緊了拳頭,手上青筋直現。
昨天發現他們在天池,梁宴辛就連夜訂了票過來。
顧不上病體,他一路跟著溫書進了寒冷的山林。
可眼前這些,卻讓他心如刀割。
他不得不相信,溫書已經放下,開始了新的生活。
情急之下,梁宴辛強撐的身體猛地倒下!
第二十六章
溫書被突兀的倒地聲驚到,放下手中的畫筆看了過去。
只看梁宴辛形容憔悴的倒在雪地中。
她心中大駭,連忙撥打了急救電話,把梁宴辛送進了醫院。
陳喻白只是在一旁看著,臉色漸漸深沉。
醫院內。
梁宴辛幽幽醒了過來,就看見床邊神色復雜的溫書。
溫書看了他蒼白的臉色,問道:“你生著病,干嘛還去山林里面?”
梁宴辛一怔,囁嚅著嘴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算了,你好好在這養病,我先回去了。”溫書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梁宴辛握住。
梁宴辛躺在病床上,紅著雙眼,喃喃道:“書書,不要走。”
溫書一愣,猛地想起那年,她跟梁宴辛第一次看電影。
可能當時的自己,也是這般神情望著梁宴辛,請求他不要走的吧?
可憐、無力又滿目悲傷。
時間太久了,細節已經記得不清楚,只依稀記得自己是從那時開始死心的。
溫書垂下眼眸,如那日梁宴辛拂開她手一般,甩開了梁宴辛的手。
她站到一旁,淡淡道:“梁宴辛,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她就轉身離去,帶上了病房的門。
整個室內,就只剩下梁宴辛一人,靜靜的感受胸腔內,洶涌而出的痛意。
溫書神色落寞的走出住院樓,陳喻白正等在門口。
見她出來,陳喻白上前問道:“他還好嗎?”
“嗯,沒什麼大事。”溫書回道。
陳喻白瞥了一眼溫書的神色,只是在她的臉上,再看不出多余的情緒。
他接著道:“那就好,那明日還去長白瀑布嗎?”
“去,還是照舊。”
溫書好似一點都沒被梁宴辛這件事影響,但或許只有自己清楚,她心底的不平靜。
晚上回到酒店,溫書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眠。
強迫著放空自己,才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她就跟陳喻白去了長白瀑布。
到了瀑布前,就見飛雪漫天,濺起水花無數。
波瀾壯闊的兩條瀑布猛烈而下,溫書聽見呼嘯的水聲,心底逐漸放松下來。
咔嚓一聲,就聽陳喻白在身后,跟她拍了一張照片。
溫書笑笑,沒有說什麼。
跟陳喻白出去游玩,他總是會給她拍很多照片。
在醫院的梁宴辛,也在手機上看見了陳喻白的最新動態。
是溫書站在瀑布邊,一席長裙飄然若仙,側著臉含笑面對著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