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梅花開的正好。

    姜橙意外的看著顧庭年道：“你種的梅花？”

    顧庭年臉色一僵道：“我隨口說的理由，你當真了？”

    “梅花都是園丁栽的。不過我倒是養過幾盆仙人掌。我帶你去花房找找？”

    姜橙可有可無的認可了顧庭年的提議。

    花房里的花開得也還不錯，顧庭年翻翻找找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有些蔫的仙人掌。

    “噗嗤。”姜橙沒忍住笑出了聲，“顧庭年，仙人掌你也能養死？”

    顧庭年卻不在意姜橙的嘲笑道：“它們才不會死，仙人掌最長情，能活最長。”

    姜橙聞言一愣，問道：“你喜歡仙人掌？”

    顧庭年理所當然的應道：“當然，不然我為什麼養它。”

    “你會送別人仙人掌嗎？”姜橙垂下眼睫，手微微握拳，頗為緊張道。

    顧庭年眉頭微蹙，想了想說：“可能會，送給我未來的妻子？”

    姜橙聞言心尖一顫，下意識的反問：“為什麼？女孩子不都喜歡漂亮的花嗎？”

    顧庭年耐心道：“可是沒有什麼植物會比仙人掌活得更久。”

    姜橙現在想起結婚后的第一個節日，她收到了顧庭年送的一朵開花的仙人掌，頓時五味雜陳。

    也許是當時她表現出奇怪的神情，后來顧庭年再也沒有送過，而是由秘書代著挑選的各種類型的鮮花。

    “姜橙，你喜歡什麼花？”顧庭年邊清理許久沒打理的仙人掌邊問。

    “我都可以。”姜橙壓下內心的震動，低聲回道。

    顧庭年視線上移道：“沒有特別喜歡的類型嗎？”

    姜橙猛的撇開頭，她發現越和顧庭年相處越久，越能觸發以前的記憶。

    一個細小的動作或者一句話就能讓她想起記憶里的他。

    比如剛剛他的問題。

    相親見面的時候，顧庭年也問了。

    這是他全程唯一一次主動開口問話。

    姜橙不記得自己回答了什麼，只知道當時為了把我機會自己的緊張。

    如今深究下來，顧庭年當時的眼里是不是劃過一絲遺憾。

    所以最開始，她就不是他的選擇吧。

    是退而求其次的妥協。

    姜橙斂目道：“我沒有，這方面我關注得不多，以后遇見了可能就有了吧。”

    顧庭年察覺到了姜橙情緒不對，他頓了一下問道：“我還有其他藏品，你要去看看嗎？”

    姜橙興致缺缺道：“回大廳吧，今天原本就是來陪奶奶的。”

    顧庭年低聲應好。

    兩人又回了大廳。

    姜橙和顧奶奶逗趣，顧庭年就安靜的待在一邊。

    兩人直到聚會散去，也沒再交流。

    回到姜家。

    “橙橙，今天怎麼樣？顧奶奶家好玩嗎？”明檸笑著問。

    姜橙笑道：“挺好的。”

    接著又聽明檸道：“你姐姐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學校這麼忙嗎？連周末也不放假。”

    姜橙心下一咯噔，她記得高三這周也放假的。

    她面上如常，安慰了明檸幾句，就上樓了。

    “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姜橙開門見山的問道。

    那邊的姜萊支支吾吾的答道：“橙橙，我……”

    “姜萊，我在家里等你回來，會一直等你。”姜橙的語氣帶著厲色，那頭的姜萊第一次聽姜橙這樣的語氣，只能匆匆應好。

第二十章

    坐在床上的姜橙，連燈都沒開。

    夕陽漸漸淹沒，暖色調的房間瞬間變得清冷了起來。

    夜色漸重，房間里的地暖讓姜橙的心愈發的躁動。

    她有些不明白，她重生的意義了。

    她和顧庭年的交集莫名的變多了起來，攤在桌子上的畫稿她無從下筆。

    記憶中始終無法提取“南柯一夢”的記憶。

    她遠離他的計劃也擱淺。

    除了她自己，她又忍不住操心姜萊。

    她是她唯一的手足，她不忍心她難過。

    可姜橙毫無頭緒，只能憑借本能。

    對未來的迷茫和憂慮折磨著姜橙的心，愈發讓她自厭了起來。

    她被壓得呼不出氣，夜里噩夢連連。

    姜橙沉在情緒里，直到聽到對面房間輕微的響動。

    姜橙快步上前打開自己的房門，將剛從外面回來的姜萊逮了個正著。

    “姐，你去哪里了？”跟著姜萊進了她的房間，姜橙不客氣的問道。

    “我是你姐姐，你語氣禮貌些！”姜萊裝模作樣道。

    “所以你去哪里了？我記得高三這周放假，但你騙嬸嬸去學校了。”姜橙一針見血。

    姜萊頓時心虛了起來，仍不死心的辯解道：“朋友邀請我去玩了。”

    姜橙一臉漠然道：“嬸嬸壓根就管你出去玩，你沒必要撒謊。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你怎麼知道……”姜萊猛的發現自己“不打自招”，頹喪的將自己埋在被子里。

    “姐，你高三了。怎麼突然？”姜橙疑惑道。

    “那是因為高三才喜歡他的。”姜萊的眼里全是星光。

    姜橙看著心里不免一軟，后來的姜萊再也沒有這樣的眼神了，可見那個人對他多重要。

    “那你們現在這樣……”姜橙皺眉道。

    “誒你不用管我們，我們約定好了一起去好的大學。”姜萊開心的說道。

    “成績很好？你們一個年紀的？比你好嗎？”姜橙下意識的猜測道，腦子里回憶著前幾天才看到過的排名榜。

    一個名字劃過姜橙的腦海，她脫口而出：“沈見深？”

    看著姜萊變紅的臉龐，姜橙心下確定，臉色卻忍不住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