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驀地一沉,眉頭微蹙,難道她真的沒有為了出名而出賣身體?
“總裁,怎麼處置?”見陸云昊不語,楊秘書輕聲問道。
“立刻辭退。”陸云昊將腦中的想法放到一邊,冷聲說,“依法辦理。”
中午,西餐廳。
余歡亦謹慎的切著牛排,視線不時打量著坐在對面臉色陰沉的陸云昊。
陸云昊垂著眼心不在焉的擺弄著餐具,眼神深幽。
他想起了林安安,想起了她通紅的眼睛,想起了她說“你要相信我”。
自己真的錯怪了她了?
陸云昊眉頭一蹙,將這個念頭按了下去。
想罷,陸云昊將刀叉一放,余歡亦立即問:“是不合胃口?”
她笑起來的時候,刻意皺了一下鼻子,這是林安安慣有的小表情。
陸云昊眼神一暗,猛地探身過去掐住她的下巴,聲音如極地的冰:“我說過了,不許學她!”
下巴傳來的力道仿佛是要捏碎骨頭。
余歡亦一驚,她眼里迅速蓄起淚,軟聲道歉:“我再也不會了。”
“那就長點自知之明。”陸云昊厭棄的甩開手,大步離開了餐廳。
余歡亦看著陸云昊的背影,眼底滑過一絲怨憤,手緊緊握著刀柄。
她絕不要當個只是相似的替代品的可憐蟲。余歡亦想,陸云昊身邊的人,只能是她。
接著,她眼神變得得意。
——可喜的是,陸云昊再也見不到林安安了。
陸云昊走出餐廳,心煩意亂。
車子駛入車流,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是去醫院的路上了。
陸云昊下車后徑直去了病房。
他拉開房門,滿腔的煩悶瞬間凝結,隨即被盛大怒火吞沒。
整個病房干凈如新,被褥一點褶皺也沒有——林安安不在。
好,很好。
陸云昊怒極反笑。
他沒有想到林安安竟然敢選擇逃跑,什麼親情也不過如此。
怒火淤積在他心口,快要將他的理智燒盡。
他掏出手機,語氣凜然:“叫你看的人呢!把林安安給我找出來。”
聽筒那邊頓了一瞬,接著楊秘書的聲音傳來,干澀無比。
“您是說林小姐嗎?”
走廊的感應燈已經暗下,只有病房里的陽光通過玻璃窗透出來,薄薄的散在腳邊。
陸云昊聽見他說:“林小姐一周前已經去世了,死于腎臟移植手術。”
第十章 雙生姐妹
陸云昊腦袋頓時一空,怒火連同溫度瞬間褪去,只余一身冰涼。
他攥緊了手,眼神失焦的凝在空中。
“因為沒有您的指示,我們也不敢隨意處置,只好按照醫院規定作了統一處理。”
陸云昊的心狠狠一沉,啞聲問道:“什麼處理?”
“林小姐的尸體,已經火化了。”
周身的所有的聲音都被剝走,只有‘火化’二字在腦子里不停的回蕩。
一聲高過一聲,震得他身體一晃。
他尚未反應過來,楊秘書接著說:“林小姐的骨灰還在,醫院通知正準備放去公共墓園,如果您要的話,是可以去遺物領取處拿。”
陸云昊恍惚著掛了電話,腦袋空白,抬腿走了。
地下三層,陰冷昏暗。
直到管理員遞過來一個小小的瓷白罐子,冰涼的觸感才喚醒他的神智。
那麼大個人,眨眼后,就只剩一堆灰燼。
聽聞他來,林安安的主治醫生也才慌忙趕到。
陸云昊看著手里的罐子,良久,啞聲問:“尸檢報告呢?”
醫生面色為難,支吾著說不出話。
陸云昊臉色一沉,冷聲道:“拿來。”
醫生這才拿了報告給他,陸云昊越翻臉色越發難看。
他看著病人死亡原因一欄:手術時失血過多,原因:輸血過量。
這時管理員又遞來一個框子,小心翼翼的說:“這是病人的遺物。”
陸云昊視線瞟了過去,不過就零星的幾張曲譜,和一件衣服。
他緩緩拿起譜子,上面已經填好了詞,每一首,都是關于孩子的。
她是真的很期待這個孩子到來。
陸云昊的心,驀地被這個想法狠狠刺中,隱隱泛疼。
他聲音沙啞的發問:“她為什麼會失血過多?”
醫生表情猶豫,艱難的說:“是余小姐執意抽血,說,是您的吩咐。”
陸云昊眼神登時一冷,將東西放下,大步離開了。
余歡亦宿醉未醒,就被哐哐作響的拍門聲驚起。
她迷糊著打開門,見是陸云昊來不及撒嬌,脖頸便突然纏上了一雙大手。
余歡亦登時被壓進沙發里,滅頂的窒息驟然降臨。
混沌的神智瞬間清醒,余歡亦驚恐的抓著陸云昊的手,不明所以。
“你算什麼東西?連我的事都敢自作主張?”
看著盛怒的陸云昊,余歡亦頓時清楚了緣故。
她掙扎著,語氣哀求:“我只是想幫你,你不是很討厭她嗎?”
余歡亦困難的說著:“讓她死,不也是你想的嗎?”
望著一言不發,眼神深幽的陸云昊,余歡亦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問:“難道你愛上她了?”
陸云昊一怔,手不由自主的松了些許,余歡亦才得以喘息。
他心里頓時紛亂如麻,一時間連否認也說不上來。
突然,電話響了,是楊秘書打來的。聲音穿過聽筒,落在了二人耳里。
“總裁,林小姐的母親醒了。”
陸云昊聞言立即起身,扔下余歡亦疾步離開。
而余歡亦倒在沙發里,一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