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說。

    沈意歡身子一僵，又想起司時予對她說的那些話。

    他很真誠，至少比過去的那些日子都真誠。

    “裊裊，其實兩個人在一起，要考慮很多原因……”沈意歡緩緩開口。

    “可是媽媽，不是相愛的兩個人才會在一起生小孩麼，媽媽你不愛爸爸嗎？”裊裊不明所以，只是把小腦袋瓜里的問題問出來。

    沈意歡一噎。

    不愛嗎？

    似乎也不是，只是年少時太要強，一心只想著要贏過司時予，根本沒有往別的方面想過。

    而后來……他一直在照顧她，但她常常會錯意。

    許是看出媽媽的傷心，裊裊伸出小手，摸了摸沈意歡的臉：“媽媽，爸爸生病了，你不要怪他了。”

    此話一出，沈意歡狠狠愣住：“你說什麼？你爸爸生病了？！”

    裊裊點點頭：“媽媽你去工作的時候，我在爸爸家里看到了，白白的紙，上面寫著什麼心理醫院呢，但是其他字我不認識。”

    心理醫院？！

    司時予怎麼會去心理醫院呢？

    “裊裊，你跟媽媽好好說，你都看到什麼了？”沈意歡定定地看著裊裊。

    但是裊裊搖了搖頭：“爸爸不讓我看，所以拿走了。”

    看來，還真的是去了心理醫院，如果不是他的病歷，大可不必瞞著裊裊。

    半晌，沈意歡平復了情緒，強扯出一抹笑容繼續給裊裊洗澡：“沒關系的，爸爸沒事的，你乖乖洗澡睡覺。”

    裊裊乖巧地點頭。

    洗完澡，裊裊就睡覺了。

    但沈意歡卻在臥室里夜不能寐。

    她滿腦子都在想，司時予到底得了什麼病。

    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早晨。

    沈意歡起來做早飯，毫不意外的，司時予準時地來到了家里。

    這次她給他做了蔬菜粥。

    父女倆一大一小吃的大快朵頤，沈意歡卻心事重重。

    司時予察覺到，問：“你怎麼了？”

    沈意歡搖搖頭：“有點沒睡好，你早上去送裊裊上學吧。”

    “沒事吧？”司時予皺起眉頭，“怎麼沒睡好？”

    “失眠吧。”沈意歡輕聲說，“沒什麼大問題。”

    “失眠還不是大問題？等我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司時予沉聲道。

    沈意歡卻換了個話題：“裊裊有件衣服落在你那里吧，要是方便的話，我等下去拿。”

    司時予微微一怔：“沒什麼不方便的，但你精神這麼不好，等我去給你拿過來吧。”

    “沒事兒，我就當散步了。”沈意歡咽了下喉嚨，心臟緊張地跳起來。

    司時予沒有多想，就點頭答應了：“密碼是你生日，你直接進去就行。”

    沈意歡的心一顫，垂下眼簾：“好。”

    司時予和裊裊離開之后，沈意歡開車去了司時予的家。

    推開門，屋子里果然很清冷，簡單必要的家具，再就是幾套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廚房和客廳都是空的。

    沈意歡徑直走進書房。

    書房里的東西也很少，只有一些資料。

    她拉開書桌下面的抽屜，里面赫然躺著一份病歷。

    錦繡心理醫院檢查報告：病人司時予，經檢查之后，初步判斷為——

    抑郁癥。

第四十章

    沈意歡瞳孔緊縮，心狠狠一震。

    司時予怎麼會得抑郁癥？！他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檢查報告之下，還有一份報告。

    沈意歡拿起來看，是司時予的治療報告。

    密密麻麻的文字下面，只寫了一行字：“病人積極配合治療，病情有所好轉，建議繼續采用藥物治療。

”

    病情有所好轉的日期，是在沈意歡回來之后。

    沈意歡跌坐在椅子上，蔓延茫然。

    為什麼……不告訴她？

    “啪嗒”

    一滴眼淚掉落在地上。

    緊接著，更多滴眼淚跟著滑落。

    就在這時，沈意歡的手機卻忽地響了起來。

    是賀青明。

    她收拾好情緒，才接起電話。

    賀青明一開口便是：“意歡，你最近還好嗎？”

    沈意歡愣了一下，鼻尖再次泛酸：“怎麼這麼問？”

    賀青明笑笑：“我這不是最近太忙，那個攝影展的事忙得我焦頭爛額，都沒有時間給你打一個電話。”

    “我很好，裊裊也很好，你安心忙工作就行了。”沈意歡輕輕呼出一口氣。

    “攝影展的事忙得差不多了，不過我打電話來是要告訴你，有一場國際的秀，邀請你去走秀，你收拾收拾吧。”賀青明說著，語氣里含著笑。

    “國際走秀？”沈意歡微怔，心底涌上些許喜悅，“太好了，我馬上就去。”

    賀青明卻猶豫開口：“不過，我不能幫你照顧裊裊……”

    “沒關系，司時予會照顧……”沈意歡脫口而出，而后戛然而止。

    那邊頓了一下，片刻，他的聲音微微沉下去：“意歡，你和司時予……”

    “他是裊裊的爸爸。”沈意歡打斷了他，“你把行程發給我，我先收拾了。”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然后把司時予的病歷放回了抽屜，去陽臺上拿了裊裊的衣服就離開。

    路上，她給司時予打去電話。

    “喂，怎麼了？沒找到嗎？”司時予接起電話，聽起來還在小學的門口。

    “沒有，衣服我找到了，但我臨時接了工作，所以這幾天裊裊還是你照顧，好嗎？”沈意歡忍著心顫緩緩說著。

    她總控制不住自己想起他的病情。

    “我應該做的。”司時予沒有多說。

    沈意歡在家里收拾好行李，打車去了機場。

    五小時候，她落地，在機場見到了賀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