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她已經不是那個在他懷里撒嬌的小妹了。
商云璟安慰地拍拍顧星瑤的手,冷聲道:“將寧玥璃帶上,本王總覺得王城的事和她哥哥脫不了干系。”
說罷后,他一夾馬腹,一馬當先地跑在了最前。
……
十日后,北燕王城。
為了不打草驚蛇,商云璟下令兵馬駐扎在離王城五十里的地方。
他和顧星瑤換上一身百姓的衣裳,向王城內走去。
昔日人流如織的大街上已經看不到人影,百姓們都將閉緊大門,街上還殘余著些許廝殺過后的痕跡。
商云璟看著眼前這一切,眸中滿是冷意。
不管是誰,將百姓原本平和的生活弄成現在這樣,他決不輕饒。
循著大街走了一遭后,逐漸有巡防的將士在街上走動。
商云璟當機立斷,帶著顧星瑤回到了駐扎的地方。
他點燃只有王府侍衛才能看懂的信號煙,不到一個時辰,上百精銳便直朝此處而來。
他如今收緊兵馬不足,王府侍衛也是一大助力。
侍衛長看到商云璟平安歸來,心胸激蕩地跪倒在地,高聲道。
“屬下恭迎王爺!”
第三十九章
商云璟看著侍衛長,抬手示意他起來,沉聲問道:“王城中究竟如何了?”
侍衛長站起身,一臉嚴肅。
“回稟王爺,前陣子兵部說王城中混進了南川奸細,下令封城嚴查。”
“查了一陣也沒查出什麼眉目,偏生皇上又病得起不來床,有人說這是南川人的陰謀,兵部尚書就下令皇宮戒嚴了。”
商云璟冷笑一聲,什麼南川奸細、南川巫術,只怕就是那兵部尚書賊喊捉賊吧。
“為何遲遲無人來報本王?”
侍衛長不知他為何如此嚴肅,茫然道:“因為兩軍交戰,若是知道皇上病了,只怕軍心不穩。”
這的確是個好借口。
商云璟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但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將皇上救出來。
否則對方以皇上為人質,他們什麼都不敢動。
“御前衛都是皇兄的心腹,你暗中聯絡上他們首領,本王要見他一面。”
當晚,御前衛首領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商云璟的營帳中。
“王爺!”
商云璟將他扶起,仔細問清了皇宮內的兵力分布,心中大概有了數。
“趁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本王回來了,宜早不宜遲,你暗中安插三十人入御前衛,最遲明晚我們便動手。”
御前衛首領繃直身體,朗聲道:“謹遵王爺旨意!”
商云璟讓侍衛長前去挑人,一行人快速走出了營帳。
帳內又恢復了安靜。
顧星瑤一直乖順地站在角落,此刻才慢慢走上來,擔憂地撫著商云璟還未痊愈的右手。
“你一定要親自去嗎?”
商云璟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里涌起一股愧疚。
一波三折,就沒有個安生的時候,連帶著顧星瑤也受了不少苦。
“抱歉,我必須去看看皇兄如何。”他故作輕松地開了個玩笑,“我還得讓他給我們賜婚呢,沖這個也要把他救出來。”
顧星瑤勉強勾了勾唇角,又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那一顆蕭氏秘藥,遞到商云璟的手里。
“你帶上這個吧,我、我等你回來。”
商云璟感受著掌心還帶著顧星瑤體溫的藥丸,心口被漲得滿滿的。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翌日清晨。
商云璟和侍衛長選出來的三十人換上御前衛的衣服,混進了皇宮。
越靠近寢殿,守衛越是嚴密。
商云璟不動聲色給了侍衛長一個眼神。
侍衛長會意,故意上前和守衛吵了起來,趁著那短暫的騷亂,商云璟不引人注目地快速溜進了寢宮。
寬大的龍床上躺了一個形銷骨立的人。
商云璟心口一空,幾步并作一步跑到龍床前,放低聲音:“皇兄,皇兄?臣弟回來了。”
北燕皇帝眼皮一抖,慢慢睜開了眼睛。
看清床前的人,他渾濁的眼睛中升起了一絲生氣,他艱難地張開口,卻只能發出扯風箱般的聲音。
“嗬……嗬……”
商云璟聽著那氣若游絲的聲音,心臟一疼。
他握住皇帝骨瘦如柴的手,輕聲道:“別怕,臣弟這就帶你走。”
正要將皇帝扶起來時,誰知他竟掙扎起來。
“皇兄!”商云璟急得低吼一聲,又要去拉皇帝的手時,卻被他打斷了。
皇帝胸膛上下起伏,艱難地從牙關中擠出兩個字:“快……走!”
商云璟一愣,寢殿門猛地被推開了。
一行士兵執著劍沖進來,將寢殿圍得嚴嚴實實。
一個男子緩緩走近,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王爺,下官等您好久了。”
第四十章
商云璟目光如箭般射向他身后的御前衛首領,寒聲道。
“皇兄待你不薄,你竟如此背叛他?”
御前衛首領被他眼光一刺,不由得避開了視線。
倒是那名男子笑了起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狗皇帝命數將盡,為何要愚忠于他?”
商云璟將皇帝安置好,站起身來。
雖然殿內有上百士兵拿劍指著他,但他好似沒看見,腳步閑適得如同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散步。
商云璟走到那男子身前,沉聲道:“這位想必就是寧玥璃的兄長了吧,敢問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