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那個溫菀，顧清辭決計不會待他如此溫柔。

    沒等溫菀說話，就聽得顧清辭繼續道：“這里還和曾經一模一樣。”

    “顧清辭，我不是她。”

    顧清辭聽到她的聲音，撐起身體自顧自的說著：“樓下的花園里種滿了你喜歡的薔薇花，開得很好你可以去看看。”

    溫菀看著顧清辭去拉窗簾的動作，絲毫乜有妥協：“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違法的嗎？”

    “我在滇城有朋友，有熟人，一旦有人發現我失蹤了，他們都會報警的。”

    顧清辭去好似沒聽到般，機械地坐著自己的事。

    “顧清辭！”溫菀聲音含著怒意。

    下一刻，顧清辭緩慢地抬起頭看著她：“溫菀，不用很久。你陪我一個月，我就放你離開。”

第四十一章

    溫菀一怔，抿著唇沒有回應。

    顧清辭嗓音帶著輕微的哽咽，懇求道：“溫菀，算我求你了。”

    溫菀看著熟悉的地方，心微微顫痛。

    她張了張唇，雙手無力地垂下：“顧清辭，為什麼？”

    “你喜歡上江渡了是嗎？”

    顧清辭的眼眸在此刻分外的清明和銳利，似乎要看進溫菀的心底。

    溫菀下意識的舔了舔干澀的唇角，她的心在劇烈的顫動。

    她搭在被子上的手緊握成拳：“就算是，哪有怎麼樣？”

    顧清辭眼眸中的光一寸寸破碎，漫上難以言喻的悲切。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喜歡他？”

    溫菀聽著顧清辭的質問，也在心里反問自己。

    沉默來得迅速，兩人無聲的沉溺。

    最后還是由溫菀打破了寂靜，她語氣緩慢卻慎重：“大抵是因為在我心里相識于微末的扶持要遠勝于年少輕狂的心動吧。

”

    她的話一字一句的落在他心底的酸，像是要將他的心臟腐蝕得千瘡百孔。

    “所以年少的心動對你來說沒有價值了是嗎？”

    溫菀的眼神恍然片刻，才輕聲道：“顧清辭，你也許不信。無論是哪一世，我們雖然都以慘烈收尾，可我依舊懷念曾經的我們，曾經年少的時光。”

    “但顧清辭，不是懷念你，是懷念曾經一腔孤勇的我自己。”

    顧清辭神情木然，眼里溢滿了疼痛：“那我呢？我怎麼辦？”

    “顧清辭，我對你沒有虧欠！無論曾經還是現在。”

    “為了年少的一次心動，我在你身上耗費了我十年的青春。我以為足夠了，你以為呢？”

    溫菀認真的看著顧清辭，她看他的目光平靜，沒有了愛也沒有了恨。

    但顧清辭卻希望她恨他，那樣起碼她還在意他。

    迎著她坦然的眼神，顧清辭很多想要再爭取的話，都在涌上喉嚨的時候都咽了下去。

    在這一刻，顧清辭那麼清楚的意識到——

    他真的失去溫菀了。

    失去了那個追著他放風箏，表面高傲私底下卻溫柔的端陽公主。

    失去了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會唱小曲的姑娘。

    失去了那個救過他，和他成婚的溫菀。

    此后的生生世世，他們都再無瓜葛。

    顧清辭目次欲裂，他強壓著鋪天蓋地涌起的絕望。

    他操著啞到極致的嗓音：“我知道了。所以你能不能再分給我一個月，就一個月就好。我保證所有的事都征求你的同意，絕不強迫你。”

    聞言，溫菀的臉上漫上一絲不信任。

    顧清辭苦笑一聲：“我只是想，我還欠了你很多事沒做。

你求了安心，能不能也讓我……也安心片刻，稍微好過一點。”

    曾經的記憶又浮上溫菀的心頭，其實那場婚姻算下來，兩個人都有責任。

    事到如今，誰對誰錯早就成了一團亂麻，糾纏不清。

    也罷，就這樣吧。用一個月的時間，給他們一個徹底告別的時間，也給他們這段糟糕過去收個尾。

    “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溫菀一頓，補充道：“希望你能遵守承諾。”

第四十二章

    也許是為了讓溫菀安心，顧清辭沒有想溫菀猜測的那般囚禁她，而是給了她極大的自由。

    溫菀現實用手機給喻喬和江渡報了平安，借口說來云城找靈感。

    喻喬大大咧咧的沒有察覺異樣，還讓她順便好好游玩。

    江渡卻在收到短信之后就回了電話。

    “怎麼突然去了云城？”江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有些事情要辦。”溫菀含糊的換了種說法，緊接著轉移話題道：“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已經好很多了。”

    說罷，江渡那邊沉默片刻：你什麼時候回滇城？”

    溫菀手機忍住不蜷縮，她就知道江渡不好糊弄。

    她聲音澀然，卻異常堅定：“一個月之后。”

    “江渡，等我回到滇城，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你在滇城等我回來。”

    江渡不安的心在溫菀的安撫下漸漸平復，他嗓音染上清淺的笑意：“我知道了，我會等你回來的。”

    掛斷電話，溫菀看著寂靜無聲的房間怔怔出神。

    自從上午談話之后，顧清辭再也沒出現過。

    房間里熟悉的擺件，讓溫菀懷念的同時又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胸悶。

    外面夜色濃郁，整個別墅都陷入了沉睡般。

    這樣的場景，在曾經的五年里，她看來太多次了。

    溫菀有些待不下去，她起身往外走。

    看著熟悉的長廊，每走一步都會有以往某一刻的記憶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