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這是第三瓶了,沒事吧?”
周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南洲看了過去,搖了搖頭。
見狀,周越只好再去酒柜拿了瓶伏特加,擺在了沈南洲面前。
“我今天和她說我今晚不回家。”
“然后呢?”
“然后她沒有任何反應。”
周越向來知道沈南洲要面子,但是沒有想到這麼要面子。
沈南洲望著桌面上的藍瓶伏特加,嘴里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
“她沒有任何反應。”
……
等沈南洲準備離開周越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
周越將他送上了車,囑咐代駕開慢一點后便轉身回家。
車上,沈南洲只覺得自己大腦有些昏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緩緩停下,他走下了車,推開了家門。
沈南洲并沒有喝醉,他望著客廳一片黑暗,心中那股好不容易被酒精暫時壓下去的煩悶再次涌上心頭。
連燈都沒有給自己留,看來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回不回來。
他不耐煩的伸手解開了領帶往旁邊拉了拉,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隨手的丟到了沙發上。
做完這些,沈南洲邁著步子準備上樓。
樓上的走廊并不算狹窄,沈南洲正打算推開自己房間門的時候,發現姜晏汐的房間燈依舊還開著。
他推門的動作愣了愣。
好像每天晚上姜晏汐都睡的很晚,自己準備睡覺的時候她房間的燈都還開著。
酒精在這一刻催促著沈南洲去看看姜晏汐到底在做什麼,他松開了自己房間的門把手,轉身換了個方向。
“咔噠。”
隨著聲響,門被沈南洲推開。
姜晏汐正滿臉淚痕的在抽屜里翻找著藥準備往嘴里送。
聽見聲響的她扭頭看向了門口的沈南洲,手里還拿著剛拆掉包裝的藥。
第二十八章 你在哭什麼?
“你在吃什麼?”
沈南洲緊蹙雙眉,看著坐在床上的姜晏汐。
她穿著白色的睡裙,烏黑長發披散在雪白雙肩上。
平日里動人的雙眸,此刻淚痕還沒有干。
姜晏汐搖了搖頭,抬手慌張的擦了擦自己眼中的淚水。
今天沈南洲說不回家,她心中難受,想要早些入眠,于是早早的吃了藥準備睡下。
可是后半夜還是被夢魘驚醒。
夢中,自己父母出車禍的畫面又再一次的出現在了眼前。
“那你在哭什麼?”
沈南洲上前一步,伸手拿起了姜晏汐放在抽屜里的藥。
姜晏汐沒有說話,她還沒有從夢魘之中緩過神來,她眼眶發著紅,只是坐在床邊,任由沈南洲翻看著自己的東西。
“你為什麼要吃這些安眠藥物,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很傷身體?”
沈南洲的聲音很冷,雖然話語之中是在關懷她,但是她卻依舊被刺痛。
見姜晏汐不說話,沈南洲神色更冷:“還有,你在哭什麼?”
“沒什麼。”
姜晏汐說著,一把奪過了沈南洲手中的藥放回了抽屜里。
沈南洲被面前這樣的姜晏汐徹底惹怒。
“沒什麼?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這是故意演給我看的是嗎?”
“姜晏汐,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她依舊坐在床上,眼神逐漸變的空洞了起來。
沈南洲說完也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而是站在門口不動。
凌晨四點,室內一片寂靜。
姜晏汐的心里防線終于崩潰。
從嫁給沈南洲到現在,她姜晏汐每一件事,每一個動作,都寫滿了委屈。
從夢中驚醒的失重感還未全部消散,也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此刻的姜晏汐格外脆弱。
她被沈南洲的只言片語擊的再次流出淚來。
“我又演給你看了嗎?”
姜晏汐的聲音很小,但是室內安靜的可怕,所以格外清晰。
“我為什麼吃安眠藥物……我是醫生,難道我不知道這有多傷身體嗎?”
“因為我睡不著,從我爸媽車禍去世那天到現在,我就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我一閉上眼,就是我爸媽面目全非的模樣。”
她的聲音配著哭腔微微發顫,眼眶越來越紅,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根本止不住。
沈南洲望著面前的姜晏汐,心中沒由來的一痛。
姜晏汐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這一些。
他只知道姜晏汐父母出車禍去世,沒有想到給她造成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
沈南洲沉默了片刻,掏出了手帕上前,他蹲在了姜晏汐的面前,抬手幫她擦拭著眼淚。
“……別哭了。”
他聲音很輕,常年冰冷的聲音似乎在此刻似乎有那麼一絲溫柔。
對于姜晏汐來說,如果沈南洲此刻依舊冷漠,她反而不會那麼委屈。
可恰恰是沈南洲流露出的這一絲溫柔,徹底的擊潰了姜晏汐。
這對于姜晏汐來說,就像是冰雪消融。
她再也藏不住心中的委屈,多年來積累的不甘在這一刻傾數泄出。
姜晏汐看了看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沈南洲,淚水模糊著自己的視線。
良久,她緩緩的伸出了手,握住了沈南洲的手。
“南洲……為什麼?”
第二十九章 開始
“為什麼你會這樣對我?我真的想不明白……”
姜晏汐邊哭邊呢喃著。
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在正常情況之下觸碰到了沈南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