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洲走出公司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的黑下來。
畢竟夏天白晝長,他微微蹙眉,看著天邊晚霞,更添幾分心煩意亂。
他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話都已經放出來說自己不回家,這會兒回家未免有些奇怪。
這樣想著,沈南洲索性去了停車場上了車。
車內逼仄的空間甚至聽的清楚自己的呼吸與心跳,沈南洲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朋友的電話。
“在哪兒?”
“沈少,我這會兒在家呢,這才幾點啊。”
“我現在過去。”
沒有給電話對面朋友一丁點反應時間,沈南洲動作利落的掛斷了電話,一腳油門駛向了目的地。
好友名叫周越,是沈南洲的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彼此十分熟悉。
沈南洲心情不好,車開的自然也快,沒過多久,黑色跑車便穩穩當當的停在了目的地。
他松開安全帶,方才的高速駕駛讓他心中郁結消散大半,卻依舊不爽。
沈南洲打開了車門,朝著好友家望了望,徑直走了進去。
他按了門鈴,周越不敢怠慢門口的大少爺,門開的很快。
他讓了讓身子讓沈南洲進門,直到沈南洲坐在了沙發上,周越才將門關上,邁著步子在他對面坐下。
“怎麼了沈少,什麼好事啊登門拜訪?”
沈南洲神色冷漠:“我能有什麼好事?”
周越干笑了兩聲,不再說話,只打算聽著沈南洲倒苦水。
“最近老爺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股權轉讓了一大半給姜晏汐,現在公司是她的。”
周越聽著并不覺得吃驚:“那不本來就是人家的嗎?”
沈南洲蹙了蹙眉,接著開口:“她搬回了別墅。”
周越再次點了點頭:“那不本來就是她家嗎?女孩子家家的,也不能一直在外邊租房子住。”
“這都不是重點。”
沈南洲說著,端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眉頭緊蹙。
周越這回反而好奇了起來,這都不是重點?
那什麼是重點?
“她每天都去公司,什麼都不懂。你知道那個時氏集團?”沈南洲將手中的水杯放下。
“知道,怎麼,她把你和時氏集團的項目弄黃了?”
眾人都知道,時氏集團的項目有多難簽,別說是簽,就是想要見時氏集團的負責人都很難。
難怪沈南洲會這麼煩。
周越正這樣想著,又聽見沈南洲緩緩開口:“沒有,她和時氏集團的小少爺認識,而且那個小少爺喜歡她,項目談下來了。”
周越搞不懂了。
“那不是好事嗎?你那個項目不是都拖了兩年了,連面都沒碰上嗎?”
“但是那個小少爺喜歡她啊!”
沈南洲有些絕望,怎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人明白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最可笑的是,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麼。
周越被這樣的沈南洲有些嚇到,他沉思片刻,才望著沈南洲那張好看的臉緩緩開口。
“所以,你是在氣小少爺喜歡姜晏汐?”
“嗯。”
沈南洲心煩意亂的承認著。
“人家喜歡姜晏汐關你什麼事,你不是一直嫌姜晏汐惡心嗎?”
周越察覺到了沈南洲的不對勁,開口詢問。
“他們還當著我的面眉來眼去,有說有笑。”
“不是,沈少,你又不喜歡人家,你管人家這麼多干什麼?”
沈南洲被周越問的更加心煩意亂:“我是來找你開導我的,不是讓你來問我的。”
他緊蹙著的眉到現在都還沒有松開過,薄唇也一直緊抿著。
窗外天色漸晚,蟬鳴擾人。
周越咽了咽嗓子,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換個角度想問題。”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光是靠著你和我說的這些情況……”
“我覺得你喜歡上姜晏汐了。”
第二十七章 無名火
“不可能。”
沈南洲的聲音十分平靜。
但是心跳卻十分的快。
似乎周越說的這句話,也真是自己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
但是怎麼可能?
就那種用盡一切手段嫁給自己束縛自己的女人,自己怎麼可能喜歡上她?
沈南洲抬眸望向了周越:“你以后再敢亂說這種話別怪我不客氣。”
周越和沈南洲從小一起長大,十分了解沈南洲的性格,也不怵。
“那不然你說說,為什麼你會因為小少爺喜歡她,當著你的面和她眉來眼去氣成這樣?”
沈南洲愣了愣,隨即開口。
“我只是覺得她惡心,談個項目還要搞這一套,看不爽而已。”
聞言,周越聳了聳肩:“如果你非要這樣自己騙自己邏輯自洽的話,那就你說了算吧。”
“我沒有騙自己。”
聽著自己的好友這樣說,沈南洲心中的無名火更盛。
周越見狀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沒有人會想要真正惹怒沈南洲。
“行,你沒騙,我去給你拿點酒?”
周越看著面前發愁的沈南洲點了點頭,起身徑直朝著酒柜走了去。
沈南洲的酒量很好,或許也是因為在商場上的應酬場合多了,練出來了。
他偶爾也會想要靠著酒精放松一下自己。
周越拿著酒給沈南洲倒上,二人一杯接著一杯,沈南洲也不說話,就是干喝著。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但是沈南洲卻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