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場安靜良久,宋清頤才悄悄睜開眼,結果看見男人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她的床前。
她黛眉微簇,不耐的別過臉。
陸靳予出門,再進門時手里提著大包小包。
他架起桌,把盒子拆開,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飄出。
勾的宋清頤食指大動,可這是陸靳予帶來的,一想到這,再好的胃口都沒了。
宋清頤干脆閉上眼死。
可男人卻自顧自的將床搖起,強迫宋清頤坐著。
她只能睜開眼,淡漠的看著眼前人。
陸靳予變化很大,以前的他一雙狐貍眼對著別人總是含笑,叫人看不透。
現在的身上的陰郁之色到處都充斥著別來沾邊四個大字。
陸靳予也不說話,安排好一切后,自顧自的坐在床邊端起粥,吹散熱氣后喂到宋清頤唇邊。
“不吃,明天你就能聽到宋氏破產的消息。”
男人低啞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病房里。
聞言,宋清頤捏緊了身下的床單,枉她還以為這人會有改變,現在看來她可真是瞎了眼。
“我自己來。”
陸靳予置若罔聞:“傷好了就讓你出院。”
宋清頤恨恨的看著陸靳予,沉默的喝下了整碗粥。
吃完她躺下就睡了,全程無視陸靳予。
男人也不在乎,宋清頤睡了就走,醒了就照顧她。
就連宋母都來勸說:“不管他做錯了什麼,能這樣對你已經算不錯了。你想想,有他這樣身份地位的,哪個不是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宋清頤沉默,她想起上輩子想要回慕樂的撫養權時,父母怕得罪陸家影響家里的生意,所以沒有幫她。
同樣的無力感涌上心來,從出生起父母就沒虧待過她,可她念完大學就嫁給了陸靳予,從未在父母跟前盡孝。
“人當時也是你自己選的,何況我打聽了,女婿他也沒在外面找人,你現在又懷了孩子……”宋母還在念叨。
宋清頤一陣頭疼。
好在此時陸靳予進來,三言兩語就把宋母哄的心花怒放的走了。
宋清頤頓覺這是男人的手段,用一切能施壓的東西向她施壓。
病房里終于清靜下來。
沒人說話,只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男人上前,替她換了床頭的熱水,又掖了掖輩子,在床邊坐下。
宋清頤沉思了一瞬,靜靜的凝視著陸靳予:“這個孩子不能要。”
她的聲音冷沉又堅定,男人身體瞬間僵住,手緊緊握成拳。
半響后,陸靳予才啞著聲音,不可置信的問:“你說什麼?”
但宋清頤始終冷漠,仿佛再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我說,我要打掉這個孩子。”
第25章
“我不同意。”
陸靳予幾乎是嘶吼著說出這句話。
他死死盯著宋清頤的臉,想從上面看到一絲不舍,悲傷,又或者什麼其他的。
可是什麼都沒有。
宋清頤很平靜,臉上淡然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悲傷?
完全不,宋清頤氣極了,她甚至都覺得陸靳予可笑,她輕嗤:“你還記得前世我對你說不同意的時候,你做了什麼嗎?”
男人愣了愣,隨后直挺挺的背脊彎了下去,他撐在床邊用手遮住眉眼。
發紅的眼眶被手掌阻擋,宋清頤只看見他緊抿的薄唇。
無盡的悔恨和痛苦都被隔絕開。
宋清頤只當他沒臉。
“不打就離婚,你選一個。”
沒有一句廢話,只要陸靳予出現,宋清頤開口就是離婚,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就連宋母來勸都沒用。
陸靳予閉上眼,按下心里不停翻滾的情緒。
既然他們之間已經無法挽回,那不如就一起墮入地獄。
陸靳予睜開眼,黑眸中劃過一絲決絕。
“你想好了,我捏死宋氏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男人挺直背,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相握,表情冷漠,沒個字里都藏著冰渣。
凍得宋清頤往后縮了縮,落在床上的手不斷收緊。
她摸不清陸靳予的心思,但是卻仍舊想賭一把。
“陸靳予,別讓我恨你。”
男人不以為然的轉動無名指上的戒指,語氣隨意:“你不是早就恨透我了嗎?”
宋清頤瞬間哽住,心里五味雜陳,經過這麼多事,還能用簡單的愛恨形容嗎?
她只有濃濃的后悔,要是年少時沒有遇見陸靳予。
可惜沒有如果,哪怕重來一次,她還是愛上了這個男人……
兩天后。
陸靳予辦完出院后,直接無視宋清頤的反抗,將人攔腰抱起,放進了車里。
到家時,院子已經被高大的圍墻圍住,所有的窗戶都加固了外網。
宋清頤心里一驚。
陸靳予壓根沒給她時間反應,直接將人抱緊房間,放在墻上
里面到處都做了軟化處理,沒有任何一處堅硬的地方,就連墻上就裝了軟墊。
陸靳予廢了不少心思,即使家里大變樣,但裝修還維持著宋清頤喜歡的樣子。
可她覺感覺到一陣窒息,心臟宛如被一根細繩死死勒住,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要軟禁我?”
男人背影僵了僵,隨后轉過身來,溫柔的替宋清頤換藥:“這是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早就被你毀了!”
宋清頤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陸靳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