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抽出手，氣惱地瞪了季嶼霄一眼：“你不是，季嶼霄是醫生，醫生要穿白大褂，你的白大褂呢？

　　第六十一章

　　除夕當夜，萬家燈火。

　　然而季嶼霄卻在醫院里陪著正在治療的林洛清。

　　“洛清，來，張嘴，把藥吃下去。”

　　面對季嶼霄的耐心，林洛清毫不領情，甚至把他的手推開：“不吃！”

　　說完，她扭過身子，低頭摳弄著袖口的扣子。

　　“說了不喜歡吃苦的，非要逼著我吃，你們真是的……”

　　季嶼霄抑著心間的顫痛，放輕了聲音：“你乖乖吃藥，吃了藥，我帶你去看煙花。”

　　聽到這話，林洛清才轉過頭，一臉懷疑：“真的？”

　　“真的。”季嶼霄點點頭。

　　林洛清這才轉過身子，乖乖地把藥吃了。

　　季嶼霄給她穿上棉襖，自己也正要把白大褂脫下來，林洛清卻叫住他：“不許脫。 ”

　　聞言，季嶼霄怔了怔：“為什麼？”

　　“你脫了就不是季嶼霄了。”林洛清煞有介事地回答。

　　季嶼霄眉眼一垂，慢慢系上扣子：“好。”

　　也許是因為除夕，街上的人并不多，直到江邊才看見不少聚集在一起等著跨年煙花的人。

　　季嶼霄一身白大褂惹來不少人異樣的目光，但他并不在意。

　　他緊緊牽著林洛清，生怕和她走散。

　　找到一處無人的長椅，季嶼霄拉著林洛清坐下：“冷嗎？”

　　林洛清腳尖碾著地上的積雪：“有點。”

　　季嶼霄摘下圍巾，將她的頭和臉包裹起來，只露出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不遠處的路燈下，凌菲整整看著坐在長椅上的兩人。

　　此時此刻，季嶼霄眼中的深情是她這兩年中從未看到過的……

　　半晌，凌菲終于下定決心，抬腿邁了過去。

　　看到她時，季嶼霄倏然起身：“你來干什麼？”

　　凌菲視線下落，停在林洛清身上。

　　她已經不像前幾次會把目光投向自己，而是看了眼后便去關注其他，一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又懵懂的模樣。

　　“為了她，真的值得嗎？”凌菲啞聲問。

　　季嶼霄眸光微凝：“從沒有什麼值不值，我只是愛她。”

　　因為愛她，所以愿意接受她全部。

　　哪怕她已經認不出自己，甚至已經把他們的過往忘得一干二凈。

　　堅定的眼神讓凌菲頓覺自己就像個小丑，這兩年的認真和專情，似乎只是自己編織的一個夢。

　　她紅了眼：“我突然發現自己還挺羨慕林洛清的，雖然什麼都不懂，但能擁有你所有的喜怒哀樂。”

　　“凌菲，你救我的事我很感激，但你不該騙我。”季嶼霄語氣緩和了些許，但依舊帶著幾分疏離。

　　聽到這話，凌菲苦笑：“是啊，如果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一開始就不騙的好。”

　　說完，她突然走到林洛清面前蹲下身：“林洛清，你不擔心季嶼霄離開你嗎？”

　　季嶼霄臉一沉，正想開口，便聽林洛清說：“他就在這兒啊。”

　　簡單的回答讓凌菲心一震，下意識地望向季嶼霄。

　　依舊是那雙深邃的墨眸，可此時像藏著一片汪洋，讓人沉溺。

　　是啊，他就在這兒，怎麼會離開……

　　凌菲站起身，彎起含淚的雙眼：“季嶼霄，這場交換人生的游戲，你們贏了。”

　　第六十二章

　　隨著午夜十二點的倒數，江邊等待煙花的人紛紛拿出手機，摩拳擦掌的準備記錄最美的時刻。

　　林洛清靠著椅背打起了盹，季嶼霄將她攬入懷里，想讓她更暖和點，想卻弄醒了她。

　　這時，“嘭”的一聲巨響，漆黑的天空被煙花瞬間減照亮。

　　新年了！

　　林洛清興奮地站起身，仰頭望著漫天煙火：“好漂亮，像流星！”

　　季嶼霄看著她臉上跳耀的光芒，唇角微揚。

　　突然，林洛清停了下來，她一副很著急的模樣：“快，幫我打電話給嶼霄，讓他出來看煙花！”

　　說著，她撓了撓頭，滿眼苦惱：“那個，號碼是，是……我沒記住，他有兩個號碼，我記住的那個他已經不用了，這可怎麼辦啊？”

　　林洛清著急地來回踱步，嘴里不定地絮絮叨叨著：“還有媽媽，今天過年不能回家，她肯定很難過……”

　　“洛清！”

　　季嶼霄含淚將人涌入懷內，雙手緊緊將她鎖著。

　　為什麼她還要記得這些這些？為什麼要說出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心疼不舍嗎？

　　林洛清被他抱在懷里，有一瞬的失神：“你哭什麼？”

　　季嶼霄搖搖頭：“沒什麼。”

　　煙花放完，林洛清的耐心也沒了，拉著季嶼霄就要走。

　　走到一半時，她又吵著腳疼。

　　季嶼霄蹲下身：“上來，我背你。”

　　林洛清毫不猶豫地趴到他的背上：“你穿著白大褂，是醫生嗎？”

　　對于她沒有邏輯的話，季嶼霄已經習慣，只是順著她的話說：“對。”

　　“我喜歡的那個人也是醫生，他穿白大褂可好看了。”林洛清繞著自己的頭發，自言自語，“嘶……他叫什麼來著？”

　　“季嶼霄。”

　　“你認識他？”

　　“嗯。”

　　“那你幫我問問他，他還記不記得我。”

　　“……好。”

　　天剛亮，季嶼霄就為林洛清辦了出院手續。

　　以她現在的情況再治療也沒有用，只能回家好好照顧休養。

　　秦浩雖然不情愿，但在何夢瑤的勸說下，也只能妥協。

　　回到家，季嶼霄先讓林洛清休息。

　　面對現在的情況，何夢瑤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季嶼霄，你確定要親自照顧洛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