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她呢?”傅博言脫口而出,“她今天沒有去上班。”
謝駱抿了口咖啡:“別急啊傅律,聽我講完,我會告訴你她的去向。”
“時間還早,趕得及的。”
傅博言再著急也只能忍下:“那就快說。”
謝駱轉頭看向窗外,思緒仿佛陷入回憶:“我認識小暖,是三年前,在我的心理診療室。”
傅博言渾身一僵。
程暖暖有心理疾病?!
“是的,她的確有心理疾病。”謝駱淡淡道,“她得的是一種常見的情感障礙,只要她想起你,頭就會疼得像被針扎一樣,很長時間里都不能獨自正常生活。”
“在給她治療的過程中,我發現了她的單純善良,漸漸愛上了她。但也沒人比我更清楚她對你的愛有多深。”
“如果不愛,她不會那麼痛苦。”
謝駱收回視線,望向對面的男人:“傅律,我嫉妒你。”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卻會被人拋棄,痛苦至此。但小暖跟我說……你對她始終真誠,就連我都做不到這一點。”
傅博言逐漸冷沉的神情滯了一瞬。
謝駱倏地笑了笑:“小暖不打算和你離婚了,因為她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她也決定再不見你了。”
“十一點零八分,她前往巴黎的航班起飛,傅律,你還有兩個小時。”
第五十九章
話音未落,傅博言已經起身沖出咖啡廳。
就像一陣風。
謝駱看著空空如也的對面,卻還是把最后的那句話給說完。
“能不能追上她,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傅律。”
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唇邊的笑也徹底消失。
傅博言慌忙上車,剛要啟動車子,手機再次振動。
這次是助理發來的消息。
“傅律,程律師今天中午十一點起飛!您要快點趕去啊!”
和謝駱說的差不多。
兩個小時,聽起來好像還來得及。
但從市區到機場,就要足足一個多小時,如果再遇上堵車……
傅博言不敢再耽誤一秒,一腳踩下了油門。
走到一半,天空中突然飄起雨點。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車窗上,像是要把玻璃都給砸碎。
傅博言心底已有不好預感,走到離機場還有幾千米的時候,終究還是堵在了路上。
他急的焦頭爛額,一遍遍地去撥程暖暖的號碼。
但聽筒里除了嘟聲和冰冷的機械女聲,再無其他。
程暖暖沒有關機,可偏偏就是不接。
她連最后一句話都不愿意再和他說了嗎?!
十點四十,前方的車流沒有一點要疏通的意思,傅博言狠狠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骨節分明的十指瞬間泛紅,可他就像是感覺不到這痛似的。
十點四十五,傅博言的手機響了。
他不耐煩地側眸看了眼,卻霎時怔住,緊接著手忙腳亂地接起。
“暖暖,不要走!”
聽筒里沉默了幾秒,程暖暖含著淡笑的聲音才傳來:“看來,謝駱果然都告訴你了。”
傅博言眼眶通紅,眼底布滿血絲:“為什麼……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告訴我?”
“要說什麼呢?”程暖暖深吸了口氣,“傅博言,不管你誤不誤會,都改變不了什麼,不是嗎?”
“從一開始我就說的很明白,我想要和你離婚。但是糾纏了幾個月,你都不肯,那就保持這段婚姻吧,就算是……給你留一個紀念。”
傅博言的心一瞬間就好像被生生撕裂,血肉模糊。
他的喉嚨里也仿佛劃過鋒利的刀片,聲音沙啞哽咽:“什麼紀念,我不要紀念!”
“別走,求你了……暖暖,算我求你行不行?”
每說一個字,每呼吸一次,傅博言的胸腔都更疼一分。
他從沒有輸過。
無論何時,他都能夠運籌帷幄,力挽狂瀾。
可此時此刻,他的心機他的手段全都無法再派上用場。
是命運的安排嗎?
連老天爺都不想讓他再靠近程暖暖一步、再見她最后一面嗎?
后悔和絕望幾乎將傅博言淹沒。
“傅博言。”
程暖暖聲音很輕,在聽見的那一刻,傅博言渾身下意識緊繃。
他的眼前倏地浮現出她第一次說喜歡他時的場景。
傅博言覺得眼前模糊一片,淚水暈染了眼前全部的景象,使他什麼都看不清了。
他抬手抹掉,嗓音發澀:“我在。”
程暖暖卻靜默不語。
片刻后,她似乎是吸了下鼻子,聲音也跟著有些輕顫。
她說:“祝你一帆風順啊。”
雨下的更大了,天空也變得很暗。
傅博言感覺到自己臉上冰冷一片,他感知到他和程暖暖可能要在此刻畫上句號了。
他攥緊的拳頭慢慢松開,望著眼前那虛幻畫面里朝自己微笑的、那個他唯一所愛也是唯一被他對不起的女孩。
“好。”
第六十章
兩年后。
助理看著手里被排的滿滿當當的時間表,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眉心卻始終平著。
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傅博言,過這樣忙碌到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的日子。
從兩年前程暖暖離開后,傅博言就像是斷情絕愛,徹底沉迷于工作。
他同樣也戴上了眼鏡。
但和助理不同,傅博言戴著副細金邊眼鏡,不僅看起來不覺得他沉悶無趣,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內斂和深不可測。
恒晟律所的名聲越來越躁,一年前傅博言換了更大的辦公室,律所里的律師也更多了。